沈遂很輕的歎了一口氣,突然感覺有點莫名的心慌,心髒跳的很快,快到沈遂可以輕松聽見自己的心跳。
明明戴淺已經救回來沒問題了,為什麼還會這麼慌呢?
戴酌跟醫生出去,沈遂留在病房。
醫生在門口小聲跟戴酌說戴淺可能有創傷後應激障礙,這也是導緻他不想說話,一直出神的原因。
戴酌點點頭,給戴淺安排了明天看心理醫生。
醫生走後戴酌回來,沈遂就站在戴淺面前,戴淺也沒看他。
沈遂哽咽開口,“對不起,我明明看出來了,卻沒挽留你。”
如果戴淺還好好的,他肯定會粲然一笑,然後說沒關系,不是沈遂的錯,他早就說自己可能會想不開。
“我其實不喜歡你,如果不是你他就不會離開我,想不開自盡,明明我在他身邊的時候都好好的,都很好。”
戴酌冷不丁的開口,沙啞的好像被砂紙打磨過,聽起來就是無力和怨恨。
“我其實也是。”
沈遂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
“我其實知道戴淺有哥哥,但是我覺得你對他并不好,我們離開那天他給你打了一個電話,你說你在忙等一會接,挂斷之後戴淺就拔了電話卡扔掉了。”
沈遂至今記得戴淺那個勉強的笑。
沈遂當時問戴淺沒事嗎,不行他們可以改簽一會再打一個,戴淺說沒關系,隻是哥哥。
沈遂當時沒多想,畢竟親人應該是走了之後也會聯系的,當時沈遂隻覺得戴淺很有儀式感,走之前還道别,他也想跟顧随道别,可是他們已經太久沒聯系了。
人總要有些遺憾的,沈遂這樣安慰自己,卻還是忍不住想。
登機前沈遂忍不住回頭看等候大廳,人來人往,他心底期待顧随突然出現,但他并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要走了,顧随更不可能知道。
戴淺看他依依不舍,隻輕輕扶住他的肩膀,“往好了想,咱們是出去治療,又不是不回來了,往最壞了想,真沒了也可以把骨灰送回來,我還想魂歸故裡呢。”
戴淺安慰人也不怎麼樣。
“後面戴淺就沒再提過你了,過了很久,他突然約我喝酒。”
沈遂說這話的時候突然回頭,對上戴酌的眼睛。
“他說你要結婚了,替你高興。”
沈遂從戴酌眼中什麼都沒看到,痛苦、掙紮、懊悔,沈遂轉身回去看戴淺。
“他那天喝了很多酒,但是你應該知道,他的身體情況根本喝不了酒,第二天他就進了急診,你知道他醒來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他第一句話說,我怎麼沒死。”
沈遂說完就不知道再說什麼了,他看出他們之間的不對勁,但是一直都是猜測,直到剛剛戴酌的反應,告訴沈遂他們确實不是普通的兄弟關系。
又或許應該追溯到戴淺喝醉酒進醫院的那天,那個時候就已經不正常了。
“北雲山罵了他一頓,後面他再也沒幹過這麼出格的事情,約定也是那個時候立下的,我到現在都覺得,他當時是真心想死。”
戴酌站在沈遂身後,所以他看不到,沈遂說完的時候,有兩行淚順着戴淺的眼角滑落,被枕巾包裹消失。
“來的太匆忙了,也沒帶東西,我今天先走了,明天再來。”
“有什麼想說的都說給他聽吧。”
沈遂說完就轉身欲走,戴酌給他讓出路,經過戴酌身邊的時候,戴酌很輕的說了謝謝,沈遂頓了一下直接走了。
他并不需要謝謝,他隻是想讓戴淺開心一點,戴淺那麼好。
心慌還是沒有緩解,不知道什麼時候演變成胸悶,難受的感覺讓他幾乎站不住,隻能伸手扶住牆壁借力。
“您沒事吧?”護士路過看沈遂表情很痛苦上前詢問。
“沒事,謝謝。”沈遂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好的,您有事的話可以去前台,我們會幫您的。”護士關心了幾句才離開。
沈遂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快回家,他想了半天總覺得松果出事了,不然沒辦法解釋他的心慌。
上次這麼心慌是戴淺出事,沈遂的直覺一向準。
沈遂艱難的走到醫院外打車,車來的很快,沈遂拉開後門坐進去。
“您沒事吧?”司機關心了沈遂一下。
“沒事,開車吧。”沈遂捂住胸口,心悸的感覺沒有一點好轉,沈遂把車窗往下按,露出一條縫隙,吹進來外面的冷風,沈遂感覺胸腔裡的氧氣多了一些,呼吸好轉。
車開的并不順利,一路上碰見好幾個紅燈,本來半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開了45分鐘才到。
沈遂急切的掃碼下車,他現在迫切的想看到松果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