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姚膽大能說,為了美酒遊走四方,結識不少才俊,便以此為籌碼,與紀棠交換。有人牽橋搭線,紀棠一下子省出不少心力。一個酒鬼,一個色鬼,各取所需,聯絡愈發緊密。
紀棠心知與汀姚隻是酒肉朋友,出言維護自己,不過是她又有所求,并非出于本意。
“離惑在大門口守着,就等着我出現了好逮住我問罪呢。你想喝酒,何不幫我支開他?我一定謝你。”
汀姚眯着眼睛掃過離惑,而後醉眼朦胧地看着紀棠,手在胸膛上錘了幾下,信誓旦旦道:“你與我關系要好,沒有那幾口酒水,我也是要為你出頭的!”
紀棠微一挑眉,暗道:這求我的事怕是不小,她一個幫我忙的人,比我這個要人幫忙的還低眉順目。可惜平南院隻有碧靈和玄钰兩人,離惑眼睛最靈,我若假扮成他們必然被撞破。要還像之前一樣,仙侍成群,胡亂一變,都能閃進院子裡去。思量及此,紀棠默默歎了口氣。
紀棠流落在外多年,重霄帝尊為了尋她不知費了多少心血。好在最後徽息神女帶回紀棠,才了卻重霄帝尊心中夙願。
徽息神女喜靜,就将紀棠留在了天庭。凜夜戰神在天庭的府邸一直有人打理,木曦靈君原本安排紀棠在那居住,重霄帝尊卻嫌棄了塵館到自己的永中殿不便,特意選了個好位置,修建平南院讓紀棠居住。
平南院不如豐澤殿宏偉氣派,勝在精緻典雅。裡面諸多陳設,俱是天界衆位仙家送來的家中珍藏,院子内更有無數靈花仙草,珍禽異獸。
衆人見重霄帝尊看重紀棠,她又是戰神之女,凜夜戰神雖已仙去,徽息神女還在。徽息神女性子冷厲,平素不苟言笑。想巴結她的人找不到門路,就把這份算盤打到了紀棠身上。
紀棠初到天庭,隻是個不及重霄帝尊腰高的女童,說話時輕聲細語,一副柔順好糊弄的模樣。于是,不少人便盯上了平南院仙侍這一肥缺。
重霄帝尊從應選者中挑出百來位佼佼者,讓他們在平南院當值。開始時,除了仙花仙草死的不剩幾株外,其他都尚可。後來,紀棠年紀漸長,漸通男女之情,見院中仙侍中容貌美者,心中喜歡,不是摸摸這個小手,就是掐掐那個小臉。
這些仙侍中,有些貪财的,進平南院不過是為了撈些油水。怎麼料到紀棠雖是年幼,于錢财上卻絲毫不馬虎。她不曾苛待過仙侍,多餘的好處也是沒有。
早有幾個人心中不滿想要離開平南院,奈何一直沒找到合适借口。如今見紀棠這般行徑,添油加醋地把這些事情傳了出去。
這事情終是被重霄帝尊知道,彼時紀棠已不是當初的天真女童。男女有别,重霄帝尊不好意思直接去問她傳言真假,于是托了木曦靈君去。
木曦靈君去了半晌,回來後一臉怒容。
“罷了!罷了!紀棠這孩子以後願意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是不用我們管了!”
重霄帝尊暗道不妙,當年即便魔軍壓境,十萬火急的情形下,木曦靈君都是一貫的閑雅淡然,怎麼一見紀棠,竟有這樣反應?莫不是她所為比傳言更甚?
重霄帝尊忙斟了杯茶,遞給木曦靈君,小心詢問道:“好端端的,哪裡生出這麼大火氣?”
木曦靈君呷了口茶,才道:“我去平南院找棠兒,路上恰巧遇見一人,你猜猜,是誰?”
重霄帝尊不明所以,良久無言。
木曦靈君冷冷一笑,鼻孔裡哼出一聲,“料你也猜不出,來的人居然是徽息神女,真是稀罕事啊,她上一次到天庭是什麼時候?”
重霄帝尊不作回答,轉而道:“她來,是為了棠兒那些傳言吧。”
“啪”的一聲,手裡茶杯丢到桌上,木曦靈君冷笑道:“不為了棠兒,她也不會來。她見了我,徑直來到我面前,寒暄招呼一句也沒有,丢下一句‘紀棠的事我已清楚,凜夜生下來就擔負着保衛天界的使命,為天界戰死是他的命。紀棠是他獨苗,她喜歡什麼,就給她什麼,隻要紀棠覺得開心,為她選幾個不難看的夫婿不算什麼’,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胸口劇烈地起伏着,顯然氣到了極處,半晌,呼吸才平順些,言語間怒意不減:“徽息這話可不就是怪我們沒護住凜夜嗎?我看她之前成天給凜夜甩臉子看,現在他死了,她不想自己不曾好好對他,倒埋怨起我們來?”
重霄帝尊自聽到“凜夜”二字,思緒就不知飄向了何處,對木曦靈君後面話,沒有一句聽進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