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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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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幽香浮動,流蘇在她眼前晃出輕微弧度,原是涼遲自袖中取出個湛藍香包。

瑤歡一怔,驚訝道:“這……怎麼在你這裡?我在平南院醒來後找了好久,還讓碧靈四處尋呢!”

涼遲眼底浮起淺笑,“告訴你無妨,不過……”他忽然傾身,發絲掃過她手背,“得先答我個問題。”

瑤歡呼吸一滞,隻見他眸中映着兩個小小的自己,随着主人的靠近,愈發清晰。

涼遲握着瑤歡的手緊了緊,指尖在她掌心輕輕一刮,惹得她耳根發燙。“告訴我,”他晃了晃手中香包,松針紋樣在光下泛着青碧,“為何偏偏是松?”

瑤歡面上一熱,那抹紅暈從雙頰一直蔓延到頸間,在陽光映照下,宛如初綻的桃杏。她低頭絞着衣角,墨裙的滾邊在她指間翻出細浪。

涼遲将她的羞态盡收眼底,忽然輕笑出聲:“虧我前些日子輾轉難眠,總想着你到底……”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望進她眼底,“原來某人早早就動了心思。”

瑤歡見他點破,索性擡起臉來,接過那湛藍香包,指尖撫過上頭青松紋樣,“是,很早很早以前就……”

記憶如潮水漫湧。那年瓊華宴上,她醉卧古松之下,酒醒時,但見一襲白衣背對着她,正在松下靜閱竹簡。她慌忙整理衣冠,正自羞赧,那人卻已轉身遞來一枚瑩潤丹藥。

“解酒丹。”那時他聲音清朗如松間風,“二師兄親手所制,不輸藥王的靈藥。”

她隻記得自己怔怔接過,連道謝都忘了說。待那道身影消失在朱漆回廊盡頭,才想起,她竟忘了問他的名字。

再相逢時,她躲在蟠桃樹後,瞧見他腰間玉佩上“寥寥山”三個金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自此,那方天地成了她時常注目之處,那個人成了她心底最隐秘的念想。

涼遲拿回香包,修長手指撫過緞面上孤松傲立的紋樣。

瑤歡忽然握住他的手,兩人目光相接,恍若那年松間初遇的月光又落了下來,竟是誰也不舍得先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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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棠尚未招呼,上官柳已翩然落座。碧靈方欲執壺添茶,卻見玄钰早捧了青瓷茶盞,恭恭敬敬奉與上官柳。

紀棠見狀,不禁莞爾,正待打趣兩句,忽見玄钰立于上官柳身後,趁着他垂首飲茶之際,竟朝她與碧靈擠眉弄眼起來。

那靈動的神情,分明還是舊時頑皮的玄钰。

隻一瞬,玄钰又恢複了端莊模樣,竟還破天荒地福了福身:“過幾日便是十五了,我去給主上準備宴席要用的衣裳。”說罷,便斂衽退下,步履間也無半點往日的輕快跳脫。

“這丫頭……”紀棠抿唇淺笑,在上官柳對面坐了。剛落座,碧靈便捧着新沏的茶近前,誰知手腕忽地一顫,滾燙的茶水濺在紀棠粉霞般的袖口,洇開一片深色水痕。

上官柳鳳眼微挑,見碧靈既不告罪也不擦拭,隻若無其事退至一旁,而紀棠亦神色如常,不由輕搖折扇笑道:“這小仙侍倒是好造化,竟能得紀棠仙君這般縱容。若換了旁人——譬如方才離去的汀姚,怕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聽得“汀姚”二字,紀棠心下微怔。這名不見經傳的小仙,何時竟入了孔雀王族太子的耳?轉念一想,那汀姚既是提議讓上官淮柔下凡的主謀,上官柳這般疼愛妹妹,知道她倒也不足為奇。

上官柳的扇骨在案幾上輕輕一叩:“方才那汀姚出去時,臉色可不大好看。”他意味深長地望了眼窗外流雲,“這些小仙最是伶俐,結交的耳目怕是比你我還要多。有些話經他們口耳相傳,白的也能說成黑的。”

紀棠但笑不語,隻執壺為二人添茶。

上官柳目光在碧靈身上略作停留。

紀棠會意,輕推碧靈手腕,示意他退下。

涼亭四角中茶香袅袅,此刻隻餘他二人對坐。

紀棠拈起一塊玫瑰酥,才咬一口便覺甜膩,遂擱在茶盞旁,又去取那翡翠糕。指尖方觸到瓷碟邊緣,卻被一柄展開的泥金扇面攔住。擡眸望去,正對上上官柳探來的目光。

上官柳輕歎:“落紗羽衣雖可隐匿仙蹤,但難保不會有人祭出更厲害的法寶,終究不是萬全之策。”

紀棠避開折扇,取了一枚方糕細細品着,待咽下方道:“你也說是‘難保’,說不定我運氣好,任誰也尋不着呢?”

上官柳眉頭微蹙:“你素來懂得明哲保身之道,何以從前如此,現今還是如此?”

紀棠嫣然一笑:“哪有人生來就明白這些?我初時懵懂,後來懂了,卻已将人都得罪遍了。既然于事無補,不如及時行樂,逍遙一日是一日。”

上官柳見她這般漫不經心,面色漸冷:“不願說便罷了,何必拿這些話來搪塞?”

“那我不說了。”紀棠端起茶便飲茶。

上官柳搖扇的手蓦地一頓,嘴角微微抽動,顯是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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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藥粉都備齊了。”杉娴抱着幾大包藥從後院轉出,青布衣袖上還沾着花草香。她将藥包在石桌上碼放整齊,又取出幾匹流轉着珍珠般光澤的雲光錦。

瑤歡清點完畢,輕聲道:“再添兩盒雪容膏,一并送去。”

涼遲拾起一包蛇蕊霧草花粉,眉頭微蹙:“這些都要送去平南院?”

“此番終究是我對不住她。”瑤歡望向窗外一株垂絲海棠,歎了口氣,“她為我奔波勞碌,我卻心煩口快,說了傷人的話。”

涼遲捏了捏她指尖:“她性子豁達,必不會放在心上。”

瑤歡唇角漾起淺笑:“說來我與紀棠相識,也是因為這蛇蕊霧草。”她指向院角那叢藍紫色花朵,“我從前隻覺得這花兒好看,隻種了拿來裝飾院落,後來有一日,她為了此花登門拜訪,我才知道,原來此物曬幹後,研磨成粉,再兌水塗抹在臉上,有養顔美容之效。”

“因這花結緣?”涼遲将花粉包湊近鼻尖輕嗅,那股清冽香氣讓他想到瑤歡發間聞到的味道。

瑤歡含笑點頭:“她待朋友極好,遠不像對那些……”

話音漸低,兩人俱是沉默。有些事不必言明,就像他們都知道那未竟之語指的是什麼。

杉娴打好最後一個錦緞結,忽又折返:“主上,紀棠仙君借走的璎珞圈……”她斟酌着詞句,“原說半月歸還,如今已逾期數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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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棠指尖撫過璎珞圈上鑲嵌的明月珠,抿嘴笑道:“這寶貝可不敢有半分差池,定是要完璧歸趙的。”

上官柳輕搖湘竹折扇,将案上那七星鈴往紀棠跟前推了推,溫言道:“别人的物件知道愛惜,自己的法器也該珍重才是。”

紀棠指尖輕觸鈴身,眸色忽變——往日裡那股熟悉的暖流竟杳無蹤迹。她怔怔望着掌心,眉頭微蹙。

上官柳瞧在眼裡,收了折扇,在掌心輕輕一敲,緩聲道:“寶物認主,最重氣澤。你在幻夢浮生那一遭,百年修為散盡。如今這外來之力尚未與你相融,尚需時日溫養。”

紀棠微微颔首,目光仍凝在七星鈴上。

上官柳又從廣袖中取出一物。但見碧光流轉,原是一串珠鍊。

紀棠輕“咦”一聲,接過來細看。那珠子大小不一,大的如拇指節,小的似豆蔻尖。觸手生溫,内裡卻隐隐透着翠色光華,既非翡翠,亦非琉璃。

上官柳執起青瓷茶盞,盞中茶葉舒展如初春柳芽:“一時認不出也不怪你,在玉清池浸了七日七夜,又經百淬宮秘法煉制,早已非昔日之物。”

紀棠指尖一頓,認出這是用幻夢浮生裡碎了的秀雲珠重新琢磨而成。珠鍊在掌中輕轉,恍如捧着一汪碧潭。

上官柳擱下茶盞,望着遠處天光雲影,淡淡道:“有此物相助,于你功法融合大有裨益。”

“為何這般助我?”紀棠摩挲着珠串問道。

白衣公子側顔如玉,鬓邊一縷散發被風拂起,掠過微抿的唇角。良久,才聽他輕聲道:“其中緣由,日後你自會明白。”

紀棠收起珠串,笑了笑:“日後?到那時節,我怕是早無用處了。”

上官柳輕笑:“助人非得圖利不成?”

想起他為解沉宣骨玉之困的種種,紀棠覺得此話倒也有理。轉念又想自己豈能與沉宣相提并論,心下雖不安,卻也無可奈何。目光掠過七星鈴,問道:“開天斧還取不取?趁着時候尚早,我還能再集齊這幾樣法器。”

上官柳轉身望向平南院上空紫氣氤氲的天光琉璃罩:“不必了,另有機緣。”

“是何機緣?”紀棠追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

六字一出,紀棠撇了撇嘴,上官柳果然還是那個上官柳,方才因秀雲珠生出的一絲好感,又被沖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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