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雲栖以為自己聽錯看錯了，那一副甚至說得上是委屈的神情從顧懷安面上一掃而過，她心道定是受多了驚吓，忙道：“還好還好，也就一般……顧師兄你最是菩薩心腸，不會放任不管的對不對？”

聞之，顧懷安才含笑點頭：“那我們速戰速決。”

“那我去喚林師兄！”雲栖樂呵呵道，就要跳出門，又被顧懷安喚住：“小栖且慢。”

雲栖停住腳步，不明所以。

顧懷安緩緩出門至她面前：“陰山妖本就陰氣深重，若扶風前去，體内魔氣許會增強她的妖氣，且……扶風的情況也會加重。”

說得有道理，雲栖懊悔不已：“還是顧師兄想得周道，我差點就又惹禍了。”

“無妨。”顧懷安笑道，“那我先去房内取佩劍，小栖可先下樓等候。”

雲栖點頭應允。

顧懷安出門後，雲栖拽起那老頭，打算将那昏得不省人事的老頭拖出去，老頭雖瘦小，卻也不輕，她正猶豫如何下手，瞅見窗戶，心道老頭活該，一腳踹開被風吹得一開一合的窗戶，将老頭丢了下去，老頭掉在地上，總算摔醒了，“哎呦哎呦”叫個不停。

雲栖往下一看，老頭的腿是摔斷了的，反正跑不掉，她悠哉悠哉下了樓，去後頭将那老頭拖至正門，老頭不住道：“你做甚……你這是作甚……”

“閉嘴。”雲栖道，那老頭也是知曉她并不如外表這麼好說話，果真閉上了嘴。

“你同往日那般去，就說有貢品，不能說出顧師兄在此，我那顧師兄修為頂高頂高，你若是不照做，到時候有你好看的！”雲栖道湊到那老頭身邊道。

那老頭吓得點頭連連：“聽話，聽話！”

顧懷安執劍下了樓，見雲栖仍拽着這老頭，問：“小栖這是做何？”

雲栖道：“顧師兄，那店家說了，往日都是他一人去，還再三叮囑要一人去，我怕到時候打草驚蛇，你在後頭跟着，到時候我和店家進去，我倒要看看那陰山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是說，你要以身犯險？”顧懷安凝眉，“不可，太過于冒險。”

“不冒險，怎麼抓鬼？”雲栖笑眯眯道，“而且有師兄在，我才不怕！”

見顧懷安仍是一副不贊同的模樣，她語重心長：“好啦顧師兄，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是我還是要去，你想，有這麼多無辜的姑娘都被獻祭了，即便救不出來她們，那害人的妖邪也要償命的！”

寂靜夜間若是騎馬，動靜實在太大，因三人朝着老頭所說方位走，老頭本是想跑的，無奈腿腳不利索，加之從二樓掉下，頭上還挨了雲栖一下，一路老實得不行。

東方本是同周遭一樣的叢林雜草，走了莫約兩三裡路，出現個兩人高的小土堆來，這土堆看着一房大，斷然同“山”扯不上什麼關系，可放眼一瞧，周圍也就這麼個土堆能勉強同老頭描述的相符合了，更不用說土堆前面真有個口，口上蒙着個紅布。

老頭指着那土堆：“就是這，神仙，是這！”

“你管這叫山洞？”雲栖氣笑了，指着旁邊的幾棵樹：“顧師兄，你要不藏那吧。”

這裡樹木粗壯密集，天色又黑，一人藏在樹後，不仔細看絲毫不會被發覺。

“小栖，定要多加注意。”顧懷安道，一臉凝重。

“我知道，這不是有顧師兄嗎！”雲栖道，“若是我進了那洞裡，半柱香沒動靜，師兄就莫要再進入了，若是有動靜，再進去也不遲。”

“哪有抛下你不管的道理？”聽她這話，顧懷安許是被她氣笑了，眉眼間總算舒展開來，可仍是看着她，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雲栖叉着腰笑着安撫：“顧師兄你老這樣，日後我該怎麼成長起來呀？”

隔着淡淡夜色，他似是輕笑了聲，搖搖頭，隐匿進了叢林。

“愣着作甚？”雲栖見他的身影均消失在了林間，轉頭換了副惡狠狠的模樣，吓得那老頭一抖，忙上前，正要敲木桌，瞧了眼雲栖，顫巍巍提醒：“姑娘，咱，應該躺下……”

那倒也是。

雲栖拍拍地上的灰，發覺再怎麼拍身上也會沾染一身灰塵，遂放棄，擰巴着小臉一臉不情願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