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裡玩了大半天後,倪頌安明顯能感覺到脖子處有些難受,摩黛絲提湊過來幫她看了看:“皮膚曬得好紅,可能是曬傷了。”
她們倆都沒有塗防曬霜,不想污染海洋。水母衣也隻是裹住了軀幹和四肢,脖子沒怎麼遮擋。
“我們還是先回島上吧,我擔心可能會曬掉一層皮。”摩黛絲提将手覆上倪頌安的脖子,希望可以幫她擋住一些陽光,“待會兒回去再塗些蘆荟膠,也許能補救一下。”
倪頌安略含歉意地跟她道謝,不願意讓自己影響出行:“要不你繼續玩着,我穿好防曬的衣服在周圍看着你吧。”
“不用,我和你玩這麼久,已經足夠了。”在摩黛絲提的建議下,她們兩人還是回去了。
住處有備好的蘆荟膠,簡單地沖完涼,摩黛絲提就拿着罐子來找倪頌安。果然,倪頌安脖頸那塊兒的皮膚紅得異常,很紮眼,如果再曬下去絕對會更痛。
倪頌安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撓脖子,把頭發撥開,輕輕對摩黛絲提說:“麻煩你了。”
“這有什麼,你得好好注意才是,接下來幾天我們删掉一些在海邊的活動吧。”摩黛絲提舀了一塊蘆荟膠,細緻地塗在倪頌安的脖子上。
無法忽略掉的涼意激得她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想要躲開,生生忍住了。
摩黛絲提擡眼看倪頌安,隻能看到她的一側臉,嘴角拉平,腮旁的肉稍稍鼓起,像是在憋着氣。
“很不舒服嗎?那我小點力氣。”她下意識放輕了手上的勁兒。
這樣卻更像是被人輕輕摩挲着肌膚,酥酥麻麻的感覺很奇怪,倪頌安趕緊搖頭:“沒,你就按剛才的來吧,輕點兒更怪了……”
被當作背景音的電視正好放到了每日的天氣預報,接下來的日子裡會出現短暫的降雨天氣。
摩黛絲提乖乖應了,一邊為她塗東西,一邊商量起了後面日程的安排:“這下即便你想強撐着去海邊也不合适了,我們就在島上的集市看看吧,去嘗嘗當地的美食。”
“而且我來這之前,在網上刷到了很多推薦的打卡地點。假設我們每天隻去三個地方,十多天也就能去三十多處景點呀,出來是度假的,不用着急忙慌地去玩。”摩黛絲提塗完後擦幹淨了自己的手,幫倪頌安把頭發挽在了腦後,沒有讓發絲沾到黏糊糊的膠體。
她話裡打趣的意味或多或少減輕了倪頌安的愧疚,後者凝神思考了一會兒:“我記得當時送我們來住處的那個大姐說過最近的一個雜貨市集,離這估計一公裡多,我們可以步行過去。”
“那就明天?”摩黛絲提與倪頌安快速約好時間,她們還另外在手機上預訂了周邊的一家自助餐廳,逛完後便能去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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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倪頌安撐着傘,摩黛絲提站在傘柄的另一邊。她們要去的阿拉希集市并非在傳統的露天場地裡,而是在室内,用倪頌安的觀點看,“批發市場”的形容則更加恰當。
入口處挂着一手臂花環的大姨躲在屋檐下避雨,雨點墜入地上的小水窪濺濕了她的膠靴。
見又有遊客來到阿拉希集市,她沒有繼續留在原地,趕忙戴好草帽,跑過來推銷着自己手上的花環:“這是俺們這地兒最有名的花,編成花環後戴在頭上可漂亮了,好多遊客喜歡呢……”
豔麗的玫紅色花朵上沾着水珠,看着很新鮮。倪頌安有些意動,而且價格也不貴,她便給她和摩黛絲提一人挑了一個。
付完錢,大姨滿意離去,搜尋着下一個目标客戶。
倪頌安看着手上的兩個花環,再打量幾眼摩黛絲提,把兩個都放在她身上比了比,最後選定了紅色系的那個花環戴在她的頭上。
“其實藍色的也很适合你,但是我覺得紅色更吸引人,很醒目。”倪頌安跟摩黛絲提解釋着。
摩黛絲提害羞地捂嘴笑笑:“是嗎?巧了,剛好我覺得姐姐戴藍色的更漂亮。”
她的目光在倪頌安耳側的那朵藍花上多停留了幾秒,沒有再說些什麼,挽起倪頌安的手,等她收了傘,兩人朝集市裡去了。
“姐姐,我們去那邊看看魚吧!”不單是摩黛絲提被左邊區域的圓柱式透明魚缸吸引,倪頌安也在進入室内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它。
這是個和屋頂齊高的玻璃圓柱,直徑大概得有五六米,裡面灌滿了水,底部放了石頭和細沙,一些裝飾海草随着遊魚飄動。
周圍也聚集了一些和她們一樣的遊客,都對這個魚缸裡的漂亮小魚贊不絕口。
它們顔色各異,尾鳍則是舞者身上華麗的紗裙,在水中遊動就像是在翩翩起舞。
倪頌安和摩黛絲提都靠近了魚缸,想要細細觀察,旁邊突然蹿出來一個年紀和她們差不多的人,倪頌安本能地把摩黛絲提擋在了自己身後。
那個女孩見自己吓到了她們,尴尬地咧嘴笑笑:“抱歉!我是想來宣傳一下我們家的鬥魚,看你們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沒關系,這些魚可真漂亮,這邊就是專門賣觀賞魚的嗎?”倪頌安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讓女孩不要在意。她朝着魚缸旁邊的區域看了看,果然都擺着各式各樣的玻璃缸,上面有挂名牌顯示裡面的内容物。
女孩熱情地跟她們倆介紹着:“對的,入口這片基本上賣花賣魚的比較多,如果你們是想買手工藝紀念品的話,還得再往裡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