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郁離乖乖放了手,現在她發現和馬文才住到一起的好處了。
馬文才收好愛弓,從櫃中取出一物,扔給劉郁離。
他還是挺喜歡這把折扇的,上面的那句詩精妙至極,也不知出自何處,但若是讓他去問扇子的主人,是萬萬不肯的。
重新拿回自己精心定制的折扇,劉郁離開心極了,手腕用力,扇子在她手裡轉出了花兒。
沒過一會兒,從包袱裡抽出一物,遞給馬文才,“你的箭,還你。”
幸虧當時是落在了地上,沒有磨損,還有回收價值。
真夠奢侈的,箭镞用的是精鐵不說,箭身用的是鐵力木。
顧名思義,這種木頭如鐵一般堅硬卻沒鐵重,這樣的好處是一方面提升了弓箭的破甲能力,一方面增強了弓箭射程。
鐵力木隻在少數地生長,價格昂貴堪比金絲楠木。
而箭羽用的是金雕的尾羽,在現代這是牢底坐穿獸,一支箭價值萬錢,抵得過她當初的賣身費了,怎麼舍得扔掉。
馬文才見劉郁離還留着那支箭,有些意外,更沒想到她會主動還給他,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接過東西。
“她早晚都要适應,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劉郁離的書童京墨看着房間内惴惴不安,不住往外張望的銀心說道。
祝英台要是被這點麻煩困住,她還是盡早回祝家莊吧。
銀心見京墨躺在床上,一副悠然模樣,不禁好奇地問道:“你不擔心郁離嗎?”
京墨擡頭看了銀心一眼,提醒道:“你該叫她劉公子。”
京墨的話讓銀心有些不舒服,但她又不知道這種不舒服因為什麼。
京墨沒有發現銀心的糾結,或許發現了也全不在意,冷冷說道:“我比較擔心和她睡一起的那個。”
萬一半夜醒了,發現自己脖子上多了一把刀,該多吓人。這樣的經曆不該為她獨享。
銀心聽不懂京墨的話,解釋道:“郁離……劉公子睡着時很安靜的。”
京墨翻了一個白眼,“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對一個枕頭下永遠藏着一把匕首,半夜驚醒多次的人來說,這絕對不算安靜。
“你和劉公子是怎麼認識的?”銀心有些好奇郁離離開祝家後的經曆,但她每次說到這個話題,郁離總是含糊過去。
“她殺死了我的丈夫。”
說此話時,京墨臉上的平靜讓銀心心驚膽戰,她想問怎麼回事?卻又怕觸到京墨的傷心事。
郁離真的殺過人嗎?她為什麼會殺京墨的丈夫?殺了人家丈夫還收人家妻子做書童,郁離怎麼想的?
千言萬語最終彙成一句擔憂,“你會傷害郁離嗎?”
京墨看着傻子一樣看着銀心,這個問題等于問一隻兔子會不會垂涎豺狼?
銀心的問題讓京墨忍不住懷疑:她倆認識的劉郁離是一個人嗎?
“你這是要做什麼?”祝英台見梁山伯先是搬開了羅漢床上的小茶桌,後又将被褥放上。
“英台,你從來沒與人同住過,肯定不習慣。”梁山伯一邊說話,一邊将床褥多出來的部分折疊起來,“我先睡這裡,等過兩天你能接受了,再搬回床上。”
祝英台沒想到讓她煎熬不已的難題就這麼輕松解決了,她看了一眼梁山伯高大挺拔的身材,又瞥了一眼那張僅比八仙桌長一些的羅漢床,有些為難。
沉默了半晌,說道:“我個子小點,還是我睡羅漢床吧?”羅漢床這麼小,她能伸開腿嗎?半夜會不會一翻身就掉下來?
床褥太大,羅漢床太小,怎麼折疊都窩囊成一團。梁山伯看着皺皺巴巴的床鋪,面色嚴肅,說道:“這床,我睡得。你睡不得。”
祝英台不明所以,問道:“為什麼啊?”她的體型比他适合多了。
“當然是因為英台不如愚兄皮糙肉厚啊!”梁山伯笑着回道。英台出身好,又是家中最小的。作為義兄,他要多多照顧他。
祝英台聽出梁山伯話中笑她嬌氣,剛有兩分怒意,就見他來到床邊,伸手欲扯她的被褥。怒氣煙消雲散,心底浮出淡淡的喜悅。轉而,又湧上一層羞意,“不用你幫忙!”
急急推開梁山伯,她一個女兒家怎好意思讓男子幫她鋪床疊被。
梁山伯不知内情,隻當祝英台客氣,不願勞動他,熱心說道:“英台,一點小事而已。”說完,繼續去扯被子。
“不準扯!”祝英台莫名羞窘,“這些我能做。”
梁山伯寵溺一笑,隻當祝英台不願意被當成小孩子照顧。
看到梁山伯的笑,祝英台臉上多了一層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