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隻留下劉郁離、祝英台、梁山伯三人及其書童。
劉郁離了解祝英台心中的苦悶與委屈,低聲安慰:“英台,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此事。”
梁山伯以為祝英台是因為沒能和劉郁離同住而失望,安慰道:“就委屈一下,跟我這個哥哥同住了。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祝英台點點頭,打起精神,對着劉郁離笑了笑,“我沒事。”
她不能讓郁離再為自己擔憂。馬文才那個人一看就沒有山伯好相處,郁離真是倒了大黴和他分一起。“郁離,你要多注意,知道嗎?”
礙于梁山伯在場,祝英台不好把話說得太明白。
劉郁離聽懂了祝英台的暗示,揚了揚拳頭,“我可不是吃素的。”
她走到銀心身旁,低聲細語,“我的書童京墨和我們是一樣的人。”這也是她的有意安排,幸虧山長沒太在意書童的分配。
聞言,銀心眼睛都亮了,“真的?”她還是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如此幸運不用與男子同住。
“當然。”劉郁離得意一笑,“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提起此事,銀心有些生氣,“你還說呢?我給你裝包袱裡的錢,你怎麼全拿出來了。嘴上說着把我當朋友,是不是嫌錢少?”
那天她發現此事時,哭了一整晚。第一次覺得床太大,空蕩蕩。
劉郁離:“賺錢對本公子而言,小菜一碟。”刑法上的賺錢之法,她實驗了不少,真好用。
在祝家她之所以沒折騰什麼賺錢的買賣,是因為祝家已經富可敵國,錢再多些,隻會死得更快。
告别衆人,劉郁離一想到房間裡還有個馬文才,她就忍不住頭疼,與男子同住沒什麼,但問題是馬文才不行,他太聰明了。
她曾想過若是與祝英台同住的是馬文才,想必要不了三天,他就能發現祝英台是女子。
縱是她比祝英台不在意男女之大防,遮掩的好,但這種睡覺還要睜隻眼睛的感覺太糟心。
馬文才進入分配好的房間,發現此屋的布置格外合他心意,幹淨整潔不說,還十分雅緻大氣。
正中間的桌案上擺放着一隻潔白的美人瓶,瓶中插着數枝鮮妍明媚的蓮花,還有三兩枝青翠欲滴的蓮蓬,再看窗外還有一樹蔥蔥郁郁,枝葉招展的芭蕉,更為滿意了。
待到下雨之日,置一紅泥火爐,溫一杯酃湖之酒,臨窗聽取芭蕉雨,是何等的風雅。
劉郁離走進房間時,馬文才正坐在床邊擦拭弓箭,聽到動靜,擡眸看了一眼,沒有理會。
劉郁離一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房間竟要便宜馬文才,心中憋悶,沒好氣道:“我以為文才兄是個有志氣的人,甯願退學也不願與我同住。”
“你若是有本事直接找山長換房間去,少在這裡激我。”馬文才是個聰明的,一眼看穿劉郁離的激将法,完全不上當。
他難道想和劉郁離同住嗎?山長剛發完話,現在誰敢提換房間的事,絕對會被趕出書院,因這種原因退學,他馬文才丢不起這個人!
馬文才的顧慮也是劉郁離的,她甚至不能做出任何異常的事,以免引起馬文才的注意。
劉郁離心累得隻想癱在床上,剛想上床卻被馬文才用弓箭擋住,“你不洗漱就上床?”
劉郁離:“等我睡醒了再說。”
一想到今日會與英台重逢,她昨晚一直興奮得睡不着,又起了個大早,還與馬文才動了手,現在整個人又累又困,完全不想動。
“不行!”馬文才堅決不許,在外面待了一天,衣服上不知藏了多少泥,休想這麼邋裡邋遢地上床。
見馬文才如此愛潔,劉郁離眼珠一轉,有了主意,“你若是嫌我邋遢,不如你去睡那兒吧。”她伸手指向廳堂中的羅漢床。
羅漢床左右和後面裝有圍欄,體型較大,可坐可卧,一般用于午間小憩。床上還擺放着一張能自由挪動的小茶桌,可以用來待客。
盡管實用性很強,到底不是專門的床榻,若是長時間睡,定會腰酸背痛,休息不好。
馬文才當然不願意了,憑什麼是他睡羅漢床?“沒讓你睡地上,已經夠擡舉你了。”
劉郁離戳穿馬文才的虛僞,“要不是你我平手,你會讓我睡床?”她敢肯定要是馬文才能完全壓制她,絕對不會分一半床給她。
馬文才沒有一點心虛,“要麼你睡羅漢床,要麼你去洗漱。”
劉郁離不想因這點小事浪費時間,又不想輕易聽從馬文才的話,因此開始提條件,“你把我的扇子還我,我就去洗漱。”
馬文才也是這般心理,還了扇子,豈不是落了下風,謊稱:“一把破扇子,早就丢了。”
“你做什麼?”馬文才見劉郁離伸手抓住另一側弓把,有些心慌,“放手!”這是他的心愛之物,要不然也不會讀書還帶着。
“一把破弓,我早晚丢了它。”劉郁離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氣得馬文才臉色大變。
兩人同住一室,若是劉郁離真有這個心,防不勝防。
“你要是敢丢了它,我就要你的命。”他說到做到。
“恐怕在文才兄眼裡,我的命還比不上你的弓吧?”劉郁離無所畏懼。
“你!”馬文才氣到說不出話,此人之無恥,聞所未聞。擔心争執之中,将弓箭撕扯變形,他咬牙吐出幾個字,“你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