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郁離:“英台,你找到了自己的高山流水。”
祝英台興奮地點點頭,她忽然想起一句話,見自己、見天地、見衆生。她已經看到天地中的山水,其餘的還遠嗎?
第三局是射藝,安排在下午。
劉郁離本以為這局馬文才十拿九穩,不料寒門代表白敏中提出了一個要求:以人為具,置頻婆果于頭頂,中果多而不傷人者為勝。
白敏中紅着臉,介紹起他身旁之人,“這是我的好兄弟周槐。”
這個周槐,劉郁離有印象,他是入學那天被王複北家奴選中的瘦弱男子。
陸時十分不滿:“你們是故意的。”
射藝的規則雙方并沒有具體約定,衆人對馬文才的箭術十分信服,自認無論對方提出什麼樣的規則,皆不是馬文才的對手。
周槐反問道:“既然沒有事先約定,為什麼不能按這個來?”
馬文才劍眉一挑,問道:“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聽你的?”
見白敏中、周槐似乎與馬文才等人起了争執,本該去膳堂用餐的梁山伯走了過來,問清事由後,臉色大變,這件事他并不知道。
“白兄,這樣太過危險,萬一傷到人了,怎麼辦?不如按以往的規矩來,用草靶或者木牌。”
跟過來的祝英台聽完來龍去脈,眼底溢出一片水光,白敏中、周槐瞞着此事,不就是為了防備她嗎?
枉費她這一個月來苦練琴藝,先前赢得比賽的驕傲,如今全成了打向自己的巴掌。
一時間,祝英台隻覺得無地自容,直接跑出了賽場。
梁山伯焦頭爛額,也覺得自己裡外不是人,想追卻又無法放下眼前的爛攤子。
劉郁離伸出手的最終頹然放下,還是先讓英台一個人冷靜一下吧!
白敏中:“不行。要麼士族主動認輸,要比就按這個規矩來。”
周槐冷哼一聲,說道:“還是說士族盡是膽小鬼,不敢?”
“憑什麼按你們的規矩來?”士族子弟紛紛喊道,“這麼無恥的事也隻有你們這群破落戶做得出來!”
周槐:“成王敗寇,敢不敢就一句話。”
“好一個成王敗寇!”馬文才冷笑一聲,說道:“天下沒有我馬文才不敢做的事。”
陸時:“文才兄切勿中了他們的激将法。”這套規則絕非僅僅考驗箭術,更考驗搭檔之人的默契與信任。
縱使馬文才箭術無雙,一旦搭檔之人對迎面而來的飛箭有絲毫畏懼之心,躲閃之下輕則受傷,重則喪命。
馬文才眼神睥睨,瞥了周槐一眼,“跳梁小醜,不足為懼。”他扭頭看向身後的士族子弟,“是男人就站出來一同我與征戰。”
話音剛落,人群中有人悄悄後退了幾步,衆人太過默契的結果就是原地沒動的陸時、劉郁離自動站了出來。
陸時回頭看了衆人一眼,氣憤難言,“你們.......”
衆人覺得心裡苦,輸了比賽不要緊,萬一到了場上露了怯,豈不是丢人丢大了?
馬文才回頭,看着衆人,怒極反笑,“好!”他伸手指着衆人,說道:“都不想當箭靶是吧?看來我平時對你們太寬容,叫你們忘了我的手段!”
說完,他就要動手,陸時給了劉郁離一個眼色,示意他快上。
劉郁離回以眼神,“為什麼是我?”
陸時攤開雙手,掌心朝上,做了個看書的表情,意思是“我是文弱書生,你不上,誰上?”
另一邊,馬文才不過三拳兩腳就将衆人打得抱頭鼠竄,哀号一片,邊打邊罵:“一群膽小鬼!你們簡直丢盡了士族的臉!”
劉郁離朝着陸時搖搖頭,示意不幹。
她和馬文才的關系還沒好到願意為他出生入死。山賊圍攻那次,要不是為了借刀殺人,她連劃水都不劃。
“劉郁離願意做箭靶!”陸時拼了,大喊出聲。死道友不死貧道,劉郁離,你不要怪我!
劉郁離難得的迷茫了,現在同學關系已經差到要互相陷害了嗎?
馬文才打完那些窩囊廢,又聽到好朋友挺身而出,心情好了不少。走到劉郁離身旁,說道:“算你有良心!”
說完,便拉住劉郁離的手腕,朝着膳堂的方向走去。
劉郁離回頭看着陸時,眼光能殺人。
陸時:“孤本借你。”見劉郁離點頭,松了一口氣。
他完全不知道劉郁離想的是陸家孤本算利息,本金她要另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