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她就将棍子遞給了一旁的阿徵。
見狀,春華怕的直發抖。
這根棍子看着粗壯無比,倘若一棍子下來,她這身骨頭怕是就要廢了。
“我脫!我脫!”
春華咬咬牙,随後,沖着一旁看戲的幾個家丁怒吼,“看什麼看,你們轉過身去。”
見狀,這幾人撇撇嘴,最終還是轉過頭去。
“裝什麼裝啊,就你這身材,就是給我們看,我們也不想看。”
聞言,春華被氣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她發誓,今天受到的羞辱,來日,她一定要百倍奉還。
将身上的衣服脫掉後,她便隻剩一襲純白的裡衣。
見狀,一旁的丫鬟婆子們紛紛指指點點起來。
“這春華往日裡就仗着自己背後有人,在莊子上橫行霸道,現在終于踢到鐵闆了吧?”
“你看看她這副樣子,在這麼多人面前把衣服給脫了,真是不知廉恥,等傳出去,看她這輩子還怎麼嫁人。”
聽到這話,春華怒不可遏,“你們這群賤人,敢嚼我的舌根,看我不撕爛你們的嘴!”
說着,春華就朝着剛剛說話的人撲了過去,不料他們直接後退一步,讓她補了個空。
見她這副狼狽模樣,倒是有人好心提醒她,“春華啊,即便你母親是個體面的管事嬷嬷,你也最多就是個家生子,始終是奴籍,奴才以下犯上,上了公堂,嚴重的話可是要殺頭的!你啊,還是趕緊給二小姐道個歉吧。”
心知她說的的确是事實,春華強行咽下這口氣,将衣服遞給顧蘅,咬牙說,“對不起,二小姐,現在衣服已經還給您了,您可以放我走了吧?”
——“呵呵,當然不行了。”
聽到這話,春華的臉瞬間僵在了原地,半晌才扯動了嘴角,“您這是什麼意思,要出爾反爾嗎?”
顧蘅接過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認真的說,“隻是免了對你的責打罷了,你作為一個奴婢,竟然偷盜主人家的東西,還慫恿家丁對我動手,我難道不該罰你麼?”
“今晚,你就去柴房面壁思過吧,也讓你冷靜冷靜。”
聞言,春華立馬破口大罵,“顧蘅!你竟然敢這樣對我,不僅扒光了我,你還要我去柴房和老鼠同眠,你好狠的心啊!”
顧蘅攤手,搖了搖頭,“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若是我放了你,你立馬套車就去了縣裡怎麼辦?我也得為我自己做打算啊。”
說完這話,顧蘅朝着那幾個家丁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她給拖下去。
幾個家丁面面相觑。
畢竟他們都是主母派過來的人,是春華這邊的人,如今剛來一天,難道就要幫二小姐辦事了嗎?
可他們看着地上被刺穿了腹部的男人,心裡更是一陣害怕。
為首的人方才被顧蘅踹了下面,現在還在隐隐作痛,心中本是不忿的,可一看到阿徵的那張臉,他們更為害怕他。
他們有預感,這個男人身上真的有功夫,若是他們膽敢造次,恐怕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實在沒有辦法,頭頭隻好咬咬牙,“走吧,先把春華押下去。”
見他們将人押走了,顧蘅又吩咐人把剛才受傷的那位家丁帶下去治傷。
見狀,阿徵急了。
這人方才就對阿蘅欲行不軌,這種人,就應該當場打死才是,怎麼還要給他治病。
感知到了他有些焦灼的心緒,顧蘅輕輕的拉住了他的手,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耳語。
“這人不能死,因為他是你傷的,而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血。”
聽到這話,阿徵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想過千百種理由,卻沒想到是這樣。
在阿蘅眼裡,他一直都是一個幹淨純粹的人。
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并不是這樣的。
他感覺自己骨子裡帶的便是殘忍嗜殺。
殺那頭狼的時候是,傷家丁的時候也是。
他看見血就會興奮,仿佛骨子裡的什麼東西被喚醒了一般。
他是如此肮髒和血腥,若是這一切讓阿蘅知道了怎麼辦?
她會不會徹底對他失望,不要他了?
而另一邊,顧蘅卻沒有想這麼多。
她的确是恨不得能把這幾人都解決掉,一看就是幾個大麻煩。
但他們不能死在她的手裡,更不能死在阿徵手裡。
他從小便是如清風朗月一般的一個人,如今就算變了一些,但在她之前做的那個夢裡,他之後還是會考取功名的,甚至還得了狀元之位。
若是有了殺人的案底,這輩子都不能科考了。
既如此,那他手上就一定不能沾血。
将這些思緒清出腦袋,顧蘅深吸了一口氣,她對剩下的丫鬟婆子們朗聲道,“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們是怎麼想的,覺得我失寵了,是被丢棄到這府上的,但是,我也要你們記住,這白雪莊是我姨娘的産業,早幾年便立下了契約,在她過世之後會傳給我的。”
“如今,我才是這裡的主子,接下來的日子,我希望你們能認清形勢,各司其職,做好份内之事,如若不然,就滾出白雪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