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權蘅看着阿徵的臉,一時思緒萬千。
其實,兩人一路從長樂縣走到這裡,許多事情都已經和夢中的發展并不一樣了。
她想,說不定命運的軌迹早已悄悄改變,這一次,她不會再像夢中一樣走上絕路了。
很快,大夫便來了,給阿徵看了看頭上曾經的傷口,說他的外傷其實已經好了,隻是不知道腦袋裡面的淤血是不是還沒消,目前還沒有回憶起曾經的一切,尚且算是正常的。
隻要接下來的日子都好好将養着,總會有徹底康複的那一天。
聽到這話,權蘅終于放心了些。
這一夜,她總算放下心來,睡了個好覺。
次日一早,趙傾蓉便來了她的院子裡。
一進門,見女兒這些日子氣色好了許多,原本瘦削的臉頰也上總算有了些肉,心下稍安。
她來的太早,權蘅還沒起床,感覺到有人來了,這才迷迷糊糊的坐了起來。
趙傾蓉看着這一幕,心裡軟軟的。
“蘅兒,都日上三竿了,還沒起床啊?”
權蘅伸了個懶腰,鑽進了母親的懷裡,惬意地抱着她的腰撒嬌,“是啊,多虧了母親這些日子的嬌慣,我如今也變得這麼懶了。”
揉了揉眼睛,她随口問道,“母親今天怎麼這麼早便來了蘅兒的院子,是有什麼事情嗎?”
趙傾蓉點了點頭,“是,我來啊,是想給你說,三日後謝家有個宴會,是慶祝他們家的老夫人六十歲大壽的日子,到時候咱們全家都要去。”
聽到這話,權蘅感覺猶如晴天霹靂。
謝家?
夢中,她也是回到侯府後不久,就和謝家的公子聯姻了,孰料那人竟是個孬種,見太子瞧上了她,便拱手相讓,甚至還一杯酒把她給迷暈了,親自把她送到了太子的床上!
如果說夢裡她最恨的人太子排第一的話,那謝家這人便排第二。
她在夢裡,是也曾憧憬過嫁給謝家公子的,卻沒想到,這人竟扭頭便把她賣了。
見權蘅的臉色有點不對勁,趙傾蓉緊張的詢問,“蘅兒,你怎麼了?”
聽到母親的聲音,權蘅這才緩過神來。
這夢荒唐,且也不一定會成真,若是她将夢裡的事情妄言出來,别人肯定不信,說不定還要以為是她瘋了。
想到這些,她尴尬的笑了笑,說,“沒事”。
趙傾蓉拍了拍她的手,溫柔的開口,“蘅兒,我知道你是有些緊張了,剛來這京城中不久,就一直要參加各種宴會,到處去社交,你有些不習慣,但這謝家和我們權家一直都是交好的,他家的夫人,和你娘親我年輕時候是手帕交,這些年感情雖然淡了許多,但彼此之間還是有往來的,到時候也不會為難我們的。”
聽到這話,權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母親。”
見她還是一副懵懵的模樣,趙傾蓉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乖蘅兒,你剛回家,這些事情都不太了解,不過沒關系,以後我都會一點一點地講給你聽的。”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趙傾蓉囑咐她的身子大病剛愈,不宜過度勞累,讓她再睡一會兒,替她蓋好被子後,便出去了。
權蘅躺在床上,呆呆的盯着天花闆。
一時之間,有種命運并不可控的強烈預感襲來,讓她有些不安。
但至少,今天母親并沒有提謝權兩家有娃娃親的事情,這讓她心中始終還懷着一抹慶幸。
這一刻,她迫切的希望,夢中的一切都不要發生。
*
三日後,到了謝家老夫人壽宴的日子,權府上下都前去道賀了。
權蘅和權蕊分到同座一輛馬車,想必這也是侯夫人故意安排的,想讓他們同乘增進情誼。
可權蘅一路上心事重重,一直靠着車窗看着外面。
權蕊似乎也有心事,隻是偶爾會擡頭偷看權蘅一眼,見她沒有反應,又飛快的低下頭去。
一路上,兩人都相顧無言。
下車後,二房的權夢過來找權蕊玩,兩人便一路同行,很快就沒了蹤影。
這天的人實在太多,權蘅一個沒注意,就和權家的人都走散了,隻能跟着人流多的地方前去。
一路上,她聽到了周圍的人似乎在指着她竊竊私語。
“這人便是永甯侯府剛找回來的嫡小姐吧?謝權兩家有娃娃親,是京城裡人盡皆知的事情,以前她不在,權蕊便是謝逢筠公子的未婚妻,現在她回來了,這未婚妻的位置,是不是該輪到她了?”
聽到這話,權蘅面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