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蔣随風瘋狂地掙紮,想從這幾個小厮手中掙脫,可是無論怎樣都無濟于事。
終于,他被拖到了主院,咚地一聲扔到了地上。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狼狽的跟一條狗一樣。
他擡頭,隻見侯府的人都差不多來齊了,除了二房三房的,其他人都在這。
權蘅坐在一旁,那個叫沈徵玉的男人站在她身後,一臉冷漠的盯着他。
權蕊倚靠在趙傾蓉懷裡,看向她的眼神裡盡是厭惡。
而侯爺和侯夫人,看他的眼神就猶如看一個死人。
最終,還是永甯侯先開了口。
“随風,今天這事,你可知錯?”
聞言,蔣随風立馬跪倒在地,朝着權明豪瘋狂磕起頭來。
“我知錯了,侯爺,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此時此刻,就算他心裡再不甘,也得先求饒,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科舉開考的那一天。
權明豪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時有些感歎。
當初,兩家比鄰而居的時候,這孩子還小,平日裡瞧着倒還有幾分天真可愛。
哪怕是後來他長大了,進侯府來住下的那一天,看起來也算是人模人樣,頗有幾分書生意氣。
沒想到,他私下裡竟然是這樣一個人,道德不檢,私德敗壞,心機如此深重!
他同時诓騙蕊兒和陳家姑娘的事情,蕊兒都已經給他們講了。
好歹是自己從小養大的孩子,權明豪如何不怒。
可是,他欺騙蕊兒的事情,卻隻能當作沒有發生,他們也從不知曉。
事關女兒的清白,他們必須謹慎,那便隻能從陳家入手。
這些年,他們永甯侯府和吏部侍郎家雖沒有什麼緊密的交情,但也有同朝為官的情分在。
半個時辰前,陳府派了小厮來,将他們府上的情形一一告知了,走的時候,小厮說,希望侯府不要包庇蔣随風,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事到如今,也該讓蔣随風知道自己的下場了。
“随風啊,你尚未婚配,就和吏部侍郎家的女兒私通,如今,陳清歡已經落了胎,你也應該受到相應的懲罰才是。”
權明豪擡了擡手,便有一群家丁沖了進來,手持大棍,看着駭人極了。
見狀,蔣随風怕到混身都在顫抖,想膝行過去抓住權明豪的腿。
半路卻被家丁小厮們狠狠按在了地上,根本無法動彈。
“打!”
一言畢,行刑的小厮便高高揚起了木棍,重重地落在了蔣随風的腿上。
一陣劇痛傳來,他慘叫出聲。
“侯爺!當初夫人難産,險些生不下權凱弟弟,是我家爹娘救了你們啊!”
又一棍落下,蔣随風受不住這打,倒在地上,痛哭流涕,“侯爺,你們不能這樣恩将仇報啊,侯爺!”
權明豪轉過身去,隻給他留下一個背影,閉上了眼睛。
“本侯知道,正因有這份恩情在,我才會讓你住進侯府,但你所作所為,實在讓我太過失望。”
“當初,傾蓉難産,的确是你爹娘救了我的妻兒,但那之後,我們已經奉上了許多金銀珠寶,但凡你們有所要求,我們都會盡力滿足。”
長歎一聲後,他睜開眼。
“事到如今,已經五年了,這份恩情,早就已經還完了!”
言畢,小厮們下手更重,一棍又一棍的打在蔣随風的腿上。
權蕊雖然恨他,但此刻看見他的這份慘狀,還是别過頭去,不忍再看。
權蘅緊緊的盯着地上翻滾的人,見他腿上已經有鮮血溢出,感覺暈血之症又有些犯了。
這時,她忽然感覺眼前一黑。
扭頭一看,是阿徵伸手,替她捂住了眼睛。
“别看。”
權蘅輕笑一聲。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記得她怕血。
一想到這,她便感覺自己的心又柔軟了一分。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蔣随風的雙腿再也無法行走,小厮們終于停了手中的棍子。
權明豪轉過身,看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人,卻生不出半分的心疼。
他有兩個女兒,生怕她們以後會再次遇到蔣随風這樣的人,光是想想,就會讓他有些受不了。
全天下所有玩弄女子感情的人,都該是這個下場。
“行了,把他丢出府去吧,從此以後,任由他自生自滅,和我們侯府,再無半分瓜葛。”
聽到主人家下了命令,小厮們立馬将蔣随風拖了出去。
此刻,天色已經黑了。
天空中炸響一身驚雷,緊接着,大片的閃電劃破蒼穹,淅淅瀝瀝的雨下了起來,逐漸變成傾盆大雨。
蔣随風被扔到街上的時候,正好摔進了一個水坑。
這一刻,他心裡恨極了。
入朝為官者,不能有身體殘疾,如今他這副模樣,别說幻想以後做官了,就是科舉也不能參加了。
從小到大,他也算是個官家少爺,雖然地處偏遠,又是個庶子,不太招家裡人待見,但好歹也是衣食無憂。
剛進京城的時候,京中大大小小的宴會都會邀請他參加。
他第一次感覺亂花漸欲迷人眼,本隻是想進京赴考,後面卻想着,若是能通過娶一位貴女,永遠留在京城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