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投來關切探尋的目光,“公子,你為何會找不到你的夫人呢,她去了哪裡?”
商麟帶着冷意的眸掃過去,三言兩語道:“她自作聰明,以為可以一走了之。”
他慢慢轉身,快要走到門口時又側頭,不知是在對誰說:“可惜,我一定将她捉回來。”
“祝你得償所願。”女子翩然道。
公孫遊立即上前關好門,急切對華臻道:“如何?他看出了麼?”
華臻咳了兩聲,方才捏着嗓子說話,現下覺得刺得慌,“不知,不過我也鮮少聽聞有這樣的奇術,想必他一時之間也察覺不出。”
說着,她緩緩摸上自己的臉,公孫遊說得不錯,的确可以以假亂真,她輕開口:“你在陳國還學了不少。”
他分明說這是陳國民間流傳的技藝,還邀她親自去陳國體驗,方才若不是緊要關頭逼他一把,他也不肯露出這手。
她不喜歡手下的人瞞着她。
公孫遊嗅出華臻語氣中的一絲不悅,心上浮了幾分低落。
“隻此一件,别無隐瞞了。”
說罷,他望向華臻的眸,想要從中看出一點波動,可華臻隻是輕嗯了聲,随即起身收拾起包裹來,“現在就走。”
如果她問,他會說的,他想。
公孫遊從感傷中抽離出來,忙上前開了窗,低聲往隔壁間的窗邊喊:“走了。”
下一瞬,淵眠和期晚翻身進來,淵眠道:“王姬,窗下無人,他們應當全都離開了。”
華臻手上動作未停,“也要走。”
她們的僞裝并非天衣無縫,倘若商麟一想到不對勁的地方,随時都有可能返回。
幾人從窗口躍下,又返身回了密林中。
天暗如濃墨,唯有客棧門前的燈籠光亮映射一點熒輝,寒風漸起,吹得人心底生涼。
淵眠本在最前方引路,忽地頓下腳步,眼神瞬間向右前方盯去。
她示意她們勿動,随後放緩步子,毫無聲響地朝那側的樹後走過去,将要抵達時,猛地聽到樹幹後傳來一聲悶哼。
淵眠閃身過去提人,人影卻迅速躍了出來。
一個身着單薄素衣的女子站在樹前,警惕地看向她們,“你們想做什麼?”
淵眠回頭看了華臻一眼,華臻透過微弱光亮看向女子的眼底,随後輕對淵眠點了下巴,“後面還有一個。”
女子急着攔上去,“隻有我!”
淵眠一把拂開她糾纏上來的雙臂,從樹後拎出一個小姑娘,她梳着雙平髻,眼睛瞪得溜圓,雙手捂嘴,驚恐地盯着衆人。
素衣女子怒道:“放開她,她隻是個侍女,要錢還是要什麼?”
她邊說邊從大樹後拾起一個包裹,憤憤地從中掏出錢袋子,她環視一周,最終把錢袋往華臻手上擲去,華臻未躲,錢袋便重重砸在她的胳臂上。
女子猶疑地皺了皺眉,随後卻見她旁邊的男子走上前來,冷着臉開口:“你再扔一次。”
趙茗噤聲,随後忽然瞟到方才被她扔了的女子将錢袋握在手心掂了兩下,嘴角露出嘲諷的笑,而後将錢袋同樣抛過來——
她急急一退,那錢袋卻落在她十步之外,原來本就不是砸她的。
華臻叫淵眠放手,趙茗才将侍女拉回身側。
“深更半夜藏在此處難保遇到些奇怪的人。”
趙茗臉色舒緩一些,“你也知道自己奇怪啊,我們躲在樹後面好好的,莫名其妙……”
華臻淡淡道:“我是說你。”
趙茗氣地哈了口氣,正要上前理論,方才嗆她的男子和抓人的女子一齊上前擋在她身前。她隻能憋下這口氣,怪她逃出宮的時候太急了,沒來得及多帶幾個人,隻能在外受氣。
侍女畏畏縮縮地将趙茗拉回來,趙茗也隻能眼見着幾人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