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臉龐,倒是個小美人!”娟娟挑起王蕊的下巴,左右移動仔細看了一圈,“不過度清為何送個孩子過來,老娘早已經從良了,難不成要讓我違背體内的契約,重操舊業?”
娟娟是個千年老妖,和妹妹芳芳源自一體,是一根纏繞一起的藤蔓,被一隻鷹抓住,扔在了荒洲附近,吸收魔氣萬年後沒成魔,倒是化成了妖。
成了妖後,娟娟便去了人族,而芳芳則進了荒洲認了老大,分開了千年之久。直到200年前,老大沉睡之前才将娟娟尋回,那時候的她正逼良為娼,準備開一家都城最大的妓院。
年過雨本想殺了娟娟,但是芳芳不忍,向老大承諾必定看好娟娟,讓她做牛做馬以作彌補。
芳芳:“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琉珠館入了股?”
娟娟大叫:“那是個清館,而且又不在碧天,你怎麼知道的?”
芳芳看地上女孩不停在發抖,于是拿起一旁的衣服替她披上,說道:“度清沒有說為何将她送來?隻提起讓你先照顧好她,等老大來了再做最後的決定。”
“你說誰來做決定?”娟娟大叫着鑽到了池子底,整個人抖得不行,差點連原形都吓出來了。
“那個叫年過雨的男人,當初要将你抽筋扒皮的那個魔神!”
“哈!”娟娟倒吸一口涼氣,身體硬成一根棍子,啪一聲往後倒,徹底失去了意識。
芳芳叫人進來帶女孩去梳洗一下,随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娟娟拉到自己面前做起了急救一條龍,人工呼吸,胸部按壓,巴掌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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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過雨歎了口氣,轉身望向站在門口等自己的齊于修和齊奕,微笑着招招手,然後輕聲說道:“報官了嗎?”
“那當然了,老大你說過,人族的事還得人族解決,咱隻能推波助瀾、煽風點火,狗急跳牆!”度清驕傲地點點頭。
“你去查一查這事,若是妖族在背後作亂,殺之,不必留情!”年過雨拿起放在一旁的糕點,嚴肅地對着度清說,“護好妖丹,及時送回荒洲!”
度清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年過雨和其他四位是向來隻管沉睡或者是隐居,不直接管這些事情,能躲便躲,都是底下的魔族小弟去處理。但現在年過雨既然已經入了人族,還遇見了疑似妖魔作亂的事情,便不能不管。
而且年過雨總覺得這次蘇醒不是什麼好事,當初受了桎梏,更是不知被誰重傷,才變得看似沉睡實則被迫修養。
但是不管如何,希望能找回本體,順利回到荒洲,人族少呆為妙,人類少碰為好。
“你和度老闆在聊什麼?”齊奕平常除了愛找年過雨的麻煩外,還喜歡研究珍珠。
都城離大海萬裡之遠,期間要翻高山越大嶺,耗時至少半年之久。因此齊奕是不可能去看大海的,便隻能收集珍珠,也算是望梅止渴了。
這都城内賣珍珠的不少數,但大多是蚌中珠,可以做到真正從深海心拿到鲛人淚珠的隻有度清,這可是傳說中能與鲛人互通心意的男人呀。
“聽說華婧居最近進了批好貨,其中就有一顆鲛人淚珠,他知你喜歡便托我送給你!”年過雨在懷裡摸了摸,掏出了一個盒子遞給齊奕。
“哇……”齊奕鄭重地接過珍珠,雙手捧着走到一邊去欣賞了,“不愧是鲛人淚珠,果然光彩奪目……”
這傻小子還真信了,臨漣可哭不出這麼大的珠子。
“進去吧!”齊于修微笑着說完就轉身往一方閣走,但沒有邁開一步便被拉住了手,隻覺得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劃過指尖套在了手腕上。
齊于修驚訝地低頭看,發現手腕上是一串珍珠,色澤光亮,顆顆圓潤,是不俗的珍品。
“這才是真的鲛人淚,送給你!”
齊于修收回手,一眨不眨地盯着手腕上的珠子,低頭不語。
“我一看到這珠子便想到了你!”年過雨并未說假話,讓他摸上這珠串的時候,腦海裡浮現出來的便是齊于修的模樣,笑着的皺眉的憤怒的,明明隻相處了一日,卻仿佛把他所有的表情情緒都記在了心裡。
齊于修猛得擡起頭,驚訝地看向年過雨,臉上表情呆呆的,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我覺得你很親切,莫名的親切,很詭異的親切!”年過雨本就比齊于修高,現又站在高處,垂眸俯視,視線遮了一半,顯得高冷。
齊于修将手背于身後,緊緊握拳,猶豫道:“我……”
“不過管他呢!相逢即是緣,緣起緣滅……後面是啥忘了!”年過雨不在乎地擺擺手,複雜的事實在懶得想,一旦想了便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他家裡這幾個魔神最怕麻煩了,自己最好能躲能藏能偷懶,反正管不了一點人的事。
而且現在最重要的是吃大餐,也不知道這一方閣的味道是否依舊,有沒有研制出新的菜品。
聽見對方不追問了,齊于修松了口氣,拇指摩擦着那串珍珠,本該是冰冰涼涼舒服的觸感,可他卻隻覺惶恐不已。
隻希望能再多一會兒,天呐,求你再就這樣等一會兒吧!
包廂裡是一張超大的圓桌,直徑至少三米,可以坐二十人。
度清看着眼前的老物件,驚喜地說:“這轉盤還在用呢!”
齊奕:“這轉盤也太老了吧,還是第一号包廂呢,東西也不用心點。”
齊奕忍不住吐槽,伸手轉動轉盤,隻聽見吱呀吱呀的聲音,聽起來老舊無力。
“這轉盤應該有200年了吧?”
掌櫃:“客人好眼力!”
“不止這轉盤吧,這桌椅都快200年了吧!”齊三爺搖了搖身子,椅子也同樣發出嘎吱嘎吱聲。
“這酒店竟然還會員制,每日限人數!還沒我們齊家的聽雨樓好,怎麼好意思跟我們競争。”齊老大替自己旗下的客棧抱不平,明明哪哪哪都好,可在都城人眼中,卻始終比不上這破爛的地方。
齊于修:“這兒拼的不是環境,而是來的人的實力!”
去齊家那兒的大多都是普通人,江湖往來者,或者在朝為官者。
可是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除了齊家,這整片大陸上的各行各業的一把手不要太多。在這舉行的一年一度的首富争霸,來的都不是一般人,有錢的很。
“客人你可得溫柔點,這些可都是老闆的寶貝,若非貴客來,這房間是永遠不打開的。”掌櫃趕緊過來扶住椅子,确認沒損壞後才送了口氣。
齊于修笑着說:“這房間一直未用,卻很幹淨呀!”
掌櫃:“這屋從老闆的老闆的老闆的老闆時候便存在了,老闆去世前千叮咛萬囑咐,這房間要每日打掃保持原樣,别人不能用,除了那位貴客。”
年過雨:“這原樣保持的也太好了,地上那攤醬闆鴨汁,應該是兩百年前留下的吧?”還是自己盜的那一灘。
齊奕:“所以我們是貴客,為什麼呀!”
“當然……”
“人呢!掌櫃的出來,聽說你們這有一間從不外給外人用的包廂,我們哥幾個要了!”
“貴客稍安勿躁,我去看看!”
掌櫃恭敬地後退,剛踏出門便撞上了迎面而來的幾個壯漢,哎呦哎呦叫着往後退,鼻子還淌着兩條血。
“讓開!”
聽見這話,兩個如門一般高大的壯漢走到兩邊讓出了一條道,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小……男人?
“好小哦!”齊奕隻覺得有些搞笑。
“你才小,你全家都小!”丁公子說着便要上前來教訓齊奕,但被掌櫃攔住了,眼眶瞬間又多了一道淤青。
壯漢嚣張道:“這可是丁大富家的大公子!公子現在要在這間房裡面喝酒聽樂,裡面的狗東西都給我滾出來!”
丁大富,都城财富排行榜第九,姐姐是宰相的夫人,妹妹是尚書的愛妾,權勢滔天,母親更是對皇後有一飯之恩。今日出現在這的是他的長子,當了一個小官,兩年前訂了今日的生日宴。
掌櫃臉色一變,皺起眉頭,但很快恢複了平日高冷模樣,說:“原來是丁公子呀!”
齊奕心想不愧是一方閣,連丁家都不放在眼裡。不過,齊奕也不喜歡丁成才,平日裡行事嚣張欺男霸女,不把人命放在眼裡,于是k開口嘲諷:“沒來錯地呀,我還以為自己來了幼稚園呢,畢竟人怎麼可以長那麼小?”
丁成才才160高,不怪齊奕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