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葉承澤聊了幾句之後,許離洲見天色已晚,便離開了葉承澤的家。走之前還再三囑咐:“葉老師,下次不舒服的時候要學會主動說。”
葉承澤眼睫微動,回了聲“好”。
葉承澤先前雖然有些身體不适,但在和許離洲的聊天之中情緒逐漸好轉起來。從窗戶處目送許離洲的車開出小區之後,他心下又浮現出一股暖意。
這股暖意已經太久沒出現過了,以至于它浮現出的時候,葉承澤的第一反應不是去接納,而是遲鈍、疑惑。
“……果然還是太久沒有進行過社交的緣故,”葉承澤喃喃道:“你說是吧,candy?”
四足獸才不明白兩腳獸的想法,歪着腦袋“喵”了一聲。
葉承澤察覺到自己的這番舉動有些幼稚,身子頓了一下然後轉身離開:“不問你了,反正你也不懂。”
在離開葉承澤的家之後,許離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内。
他的這間别墅和葉承澤的簡約風公寓可謂是風格迥異,完全不同。
木制暗紋深紅色牆紙給人的感覺既神秘又危險,他進了屋内視野随之開闊起來。這間别墅内裡自帶階梯,二樓才是住人的房間。
許離洲回到自己的房間内,打開燈,沿着牆壁的桂木制書櫃會先随之映入眼簾。
那上面從頂層至底層擺放着的所有書,都署名為‘澤川’。
雜志、小說、詩集、散文,甚至是街邊的些許訪談。無不對應着房間主人是這位‘澤川’作者的粉絲這件事。
許離洲沉默着看着這個書櫃許久,眼神逐漸晦澀難明。
他走到木櫃旁邊,彎腰俯下身子,從木櫃的角落拉出一個皮箱。那個皮箱款式老舊,但卻并未落灰,可見其主人對這個箱子的愛惜。
許離洲将皮箱的拉鍊拉開,露出内裡的東西。
裡面裝着的并不是什麼貴重物品,沒有所謂的金銀珠寶、救命仙丹。
裡面隻是靜靜地放着兩個筆記本,還有一個高中校牌。
筆記本的款式各不相同,翻開之後的第一頁,都寫着校牌主人的姓名。
而那塊粗制濫造的塑料校牌上,除卻一個有些模糊的少年照片之外,還潦草地寫着班級姓名:高二七班,葉承澤。
許離洲的指腹輕輕緩緩地擦過塑料校牌的表面,垂下眼眸。
片刻後,他将這皮箱原封不動地收了起來,在手機中找到一個号碼,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電話那頭的女聲聲音十分輕快道:“許哥許哥!怎麼樣?我哥有沒有和你親近一點!”
許離洲在聽見對面提起‘哥’的時候,唇角就已經隐隐有了上揚趨勢。
他道:“嗯,看上去有。”
“哈哈哈哈,那就好。太好啦,果然找許哥準沒錯~”葉苼在電話那頭道。
許離洲心中帶着事情,他斟酌數秒,開了口:“葉苼,你聽說過‘溫婉’……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葉苼的語氣有些低沉:“……許哥,這個人你不要在我哥面前提。等等…你會問,是不是代表已經有人在他面前提了?怎麼回事?”
許離洲眼皮一跳,他直覺有些不太妙。就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葉苼。
葉苼聽完之後,許久沒有回複
。
“……許哥,我知道的不多,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要保密,盡量不要在我哥面前提。”葉苼緩緩道。
“自然。”許離洲做出了保證。
處于他人口中的主角此時此刻完全沒有自覺,正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刷着手機。
突然間,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葉承澤沒見過這個号碼,但這是私人号。他思考片刻,還是接通了:“喂?”
“哎,葉先生葉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我是趙晟。”電話那頭是個老者的聲音。
反應幾秒後,葉承澤意識到這是趙導。
他微微直起身,背靠着床,道:“趙導您好,不打擾,怎麼了嗎?”
趙導在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回道:“葉先生……那個,我想問問您,有沒有意向參演《生兩儀》這部作品,角色是舞者。”
葉承澤大腦宕機幾秒,而後艱難地回了一句:“……啊?”
“我們這邊試戲的時候攝影組會随時跟拍,所以試戲的選手們當時的表演情況全部都會被展現出來,便于我們後續查看跟進。當時葉先生你跳舞的那段影像也被一起拍下來保存了。我和幾個制片人讨論了一下……除了您之外,沒有更适合這個角色的人了。”趙導在電話那頭輕聲道。
在這瞬間,葉承澤腦中突然冒出一個十分荒謬的想法。
究竟是沒有人更适合這個角色,還是他們這些曾經見過溫婉的人想再透過自己去見一面溫婉,讓她留在他們的作品當中?
葉承澤沉默了半晌,沒有及時回複。
就在趙導以為葉承澤不會回複的時候,葉承澤開了口,嗓音有些發啞:“我知道了,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一下。”
“哈哈……好、好。”趙導笑了兩聲,随後挂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