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铖見狀歎了口氣:“小斐,兩個人能否在一起要是看緣分,而在一起後能否長久除了要彼此相愛外更關鍵的是相遇的時機,我的時機已經錯了,但你的剛剛好。”
宣斐沉默着轉身,在即将出門的霎那還是頓了頓,不明不白地說了句:“好。”
主謂賓都沒有,但辦公室的兩人都知道這個字的意思。
宣斐回到辦公室,右手潛意識的拿起豬型陶罐才發現明華之前放進去的種子發芽了。
嫩綠纖細的小草從陶罐的嘴巴裡長出,通體不過一指長,看起來脆弱又渺小,但卻是這個冰冷嚴肅的辦公室内唯一的煙火氣。
就像他自母親去世後滿目瘡痍的人生——終究是有了點綠意。
下班回去的路上,宣斐想起明華的蝴蝶酥不多了,于是告訴開車的王叔:“王叔,調頭去榮記。”
榮記是杭城本土糕點鋪,二十多年堅持現烤現賣,至今别無分店。宣斐到時上一批已經買完,烤箱中的還要十分鐘才好,他取了号,走到一旁的休息區等待。
沒想到在這裡還遇到了熟人,劉斌着一身酒紅色大衣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像是已經等了一會。
宣斐在他對面坐下,問:“也在等糕點?”
劉斌聞言擡起頭,發現對面竟是宣斐:“嗯,許輕鴻喜歡這家的蝴蝶酥,我買點帶過去。”
宣斐想起那個面容年輕但行事妥貼的男生:“我聽明華說他回學校了,你這是要過去看他?”
劉斌點點頭:“嗯,他馬上要畢業了,事情比較多,所以一般是我有時間就過去。”
宣斐想起之前明華說的戲劇性,難得對别人的感情起了點好奇心:“異地是不是比較辛苦?”
畢竟不能經常見面,要是兩人再一忙起來,說不定聯系都不穩定。
劉斌笑了笑:“還行,我們之前就是網戀,現在一個月能見兩次,已經好很多了。”
宣斐不禁敬佩起他們來:“你們分開三年,感情竟還是這麼好。”
誰知這話一出,劉斌臉上竟出現了點調侃的神色,滿是看好戲的意味:“哪裡哪裡,你們不也是?”
宣斐一驚,沒明白他的意思:“你說什麼?”
劉斌卻不肯再多說了。
宣斐還想再問,取餐台的播報機卻适時呼叫了他們的取餐号。
二人拿到各自的糕點,不約而同走向出口。
劉斌打開車門,準備進去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提醒了宣斐:“宣總,你和明華早就見過。”
不待宣斐出聲,又說:“更詳細的,你去問他吧,我急着趕飛機。”
流暢的車身無半點拖泥帶水駛向寬闊的機場高速。
宣斐站在原地目送他遠去,良久後才上了車。
他看着手中的蝴蝶酥,心想:明華,你倒是真能藏住事。
明華今天回去的有點晚。
劉斌那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下班就着急忙慌的去機場了,手頭那點工作二話不說就扔給了明華,明華能怎麼辦呢?隻能一邊收尾一邊感歎識人不清。
明華到家時宣斐果然已經在餐廳等他了。
他先将脫下的外套挂在玄關,又去洗了手,才來到餐廳。
明華看着滿桌的菜品和隻有宣斐一人的廚房,問:“吳媽今天不在?”
她平時不是都等二人吃完将餐盤收拾好才離開嗎?
宣斐幫他拉開椅子,等明華坐下後才說:“我讓吳媽先回去了,給她放了兩天假。”
放假?
明華問:“吳媽是家裡有事嗎?”
宣斐将醒好的紅酒倒入二人的酒杯:“不是,你好不容易恢複記憶,我們也該有點屬于自己的獨立空間。”
明華:“?”
宣斐在說什麼鬼話?
首先,他恢複記憶已經半個月了;其次,這期間他和宣斐每天都黏在一起;最後,每天一覺睡醒和下班後都有熱氣騰騰又美味的飯吃他不香嗎?
吳媽隻是每天來做個飯而已,收拾好碗碟她就走了!
這都能礙着宣斐的眼?
你是大眼怪嗎!
明華一眼難盡地瞅着宣斐,不知道這家夥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宣斐對他的疑惑充耳不聞,隻說:“快吃,菜要涼了。”
明華聞言趕緊收回視線,拿起筷子就夾了一隻大蝦,他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大半碗米飯還覺得意猶未盡,又打開電飯煲盛了半碗。
宣斐不緊不慢地吃着,時不時端起酒杯輕抿一口,眼睜睜看着明華幹淨利落地解決了一盤油爆大蝦。
明華放下筷子,滿足的發出一聲喟歎,贊揚道:“吳媽的廚藝,絕了!”
宣斐見狀也停下手中的動作:“吃飽了?”
明華摸摸肚子:“有點太飽了,我帶小恒出去遛個彎。”
起身前宣斐一把拽住他:“小恒今天不在,我讓王媽帶它回别墅了。”
明華疑惑了:“啊?為什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連小恒都要被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