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修羅?我這莫不是眼花了吧。還是已經下地獄了。我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劫匪嗎?怎麼會把他給請出來?這下可怎麼辦,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還人面修羅!
沈淮書負手而立,紅衣加身。站在黝黑的地牢裡,一雙狹長的眼微微眯着。一旁是戰戰兢兢的獄卒。可不就是人面修羅。
沈淮書退了兩步道:“劉八,你說我們該從何聊起?”
劉八腦袋已經完全蒙了,看着他臉上的青面獠牙,戰戰兢兢道:“王爺,王爺想從何處聊起就從何處聊起”
沈淮書道:“那就聊聊你小的時候吧”
劉八:“……我小的時候?王爺我小的時候也跟現在一樣啊”
沈淮書默然無語道:“本王問的是你小的時候都經曆了些什麼,才會讓你變成這副模樣”
沈淮書語氣不重,但聽在劉八耳中卻成了,你小子最好不要不知好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臉皮給剝下來。
雖還未動手,卻已然是一刀一刀在緩慢地割着他的肉。
“王爺,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劉八徹底地繃不住了,褲子逐漸被尿液浸濕了一大片,苦苦哀求道:“王爺,您還是給我一個痛快吧。不不不,我招,王爺問什麼我都招。”
沈淮書疑惑道:“招什麼?你不是跟本王說,你所做之事皆是由你一人所為嗎?既如此當由你一人承擔。該給你用什麼刑罰好呢”
劉八在刑架上拼命地掙紮道:“不不不,我是被逼的”
沈淮書乘勝追擊道:“即是雇傭關系,如何來得逼迫”
“是,他是給了我錢。但給得太少了。我當時沒應。他就用我妹妹威脅我。說,說我若不這麼做,她就把我妹妹給賣到青樓裡去。我不敢不做啊!王爺”
沈淮書聽得來氣,冷笑道:“劉八,你既然懂得愛惜自己的妹妹,卻想要禍害别家女子。你可知她也有爹娘,若有哥哥的話,也會是别人的妹妹。”
劉八早已沒了在廟裡的嚣張之氣,隻得一個勁地求饒:“王爺,我,我錯了”
沈淮書皺了皺眉頭,夾起一旁燒紅的炭火道:“所以說對方想買的隻是謝簡的性命。而你因貪财便想到了勒索。故意讓謝如意過來贖人。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欲還有色心。劉八,你簡直罪該萬死!”
劉八畏畏縮縮地往後退:“我我我,我是死不足惜,求王爺給個痛快。但小妹,小妹她還在那人的手裡。他說,我如果将他招出來,就把我小妹給扔到深山裡喂狼。求王爺救救她,她才十五歲啊”
沈淮書壓低了聲音道:“那人是誰?”
劉八道:“是,是謝如意的表哥。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圖謝如意家的那幾個店鋪,還有他他,他早就看上了謝如意。想将她據為己有。怎奈謝如意的爹,也就是謝簡嫌他不務正業,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寶貝姑娘嫁給他。故而他心生怨恨,就想将他弄死”
沈淮書若有所思道:“買兇殺人這種事,若無靠山,就憑他自己想來是不敢的”
“對對對,他給一個小公子當伴讀,而那個小公子的爺爺是是……”
“是誰?”
“您的恩師,白清華”
“?”
怎麼又跟自己有關?沈淮書陷入了沉思。得到了答案之後卻似乎感覺沒那麼輕松。
白清華,的确是他沈淮書的恩師沒錯,而沈淮書之所以性格變得如此殘暴,或許跟他也脫不了關系。
等等,他怎麼感覺自己越陷越深,而背後卻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推着他。
所以當晚他就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被推下了萬丈深淵。而那深淵永無止境,根本落不到底。就在空中下墜,一直都處在失去平衡的恐懼之中。
醒來的時候,出了一身的冷汗,卻又對上了一雙漆黑明亮的眼。
小皇帝站在他的床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見他醒來十分開心道:“淮書,今日朕難得空閑,陪你一起去賣臭豆腐”
小皇帝穿得十分樸素,卻難掩周身的華貴。怎麼看都像一位嬌滴滴的小公子。
沈淮書迷迷糊糊地起來洗漱,推開門的時候方才想起自己昨夜并未回府,而是露宿在了聞香居。
秋色正濃,小院裡十分嘈雜,雞鴨合唱簡直妙不可言。
陸千策正在給地裡的小苗施肥。沈淮書早就将土豆地瓜苗移到了田裡,此刻它們已然在茁壯成長,而豆苗也已在他們的精心照顧下,長到了30厘米左右,看起來生機勃勃。
小陳則在一旁面無表情地喂那些雞鴨鵝。
沈淮書知道大白鵝與鴨子都喜歡嬉水,便給他們挖了個水坑供它們嬉戲。
而這些家畜喜愛的食物也各有不同。雞喜歡吃谷物、昆蟲、蔬菜等。吃完的雞蛋殼就給它們補充蛋白質。
鴨子喜歡小魚、水草、小蟲之類的。鵝則是谷物、青草、蔬菜之類的。而弄明白這些,養起來一點都不難。
簡單做了點吃食後,四人便打算前往臭豆腐坊。然而與以往不同的是,今日圍在豆腐坊門前的并非吃客。而是一些官兵。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而臭豆腐坊的門已被官兵撬開,并搬出了沈淮書十分珍惜的一壇臭鹵。有個官兵拿着一個木頭棍打開臭鹵的蓋子,捂着鼻子,正要在裡面攪拌。
沈淮書一下子就急了,沖過去攔下那官兵,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