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後她就有些待不住,溫度适宜的房間中莫名有種壓抑至極的感覺。
苗嘉想從窗口看一看外面,但是她躺的那張床離窗戶有些距離,她站起身活動一下身上緊繃的骨頭,在舒爽的“咔嚓”聲中突然背後一涼。
這種詭異的感覺就來自容姨一直看的那面牆壁。
背後的牆壁上仿佛出現一道極具惡意的目光,苗嘉猛地轉頭去看,她審視的目光幾乎要穿透那面不透光的牆,可那就是一面牆壁,什麼都沒有。
差點睡着的容姨被苗嘉這突然的舉動喚醒,她問:“你看什麼呢?”
苗嘉随口道:“你剛才看什麼我就看什麼。”
苗嘉說話間忍不住去摸自己汗毛直立的後頸,她就覺得總是有股涼風吹在自己後頸上。
容姨身體往下滑躺成更适合睡覺的姿勢,她這會兒看苗嘉的眼神帶着點慈祥。
苗嘉摸着自己後頸在原地轉了兩圈,晃着腦袋剛想将這情況歸結為自己太擔心蘇照,卻突然覺得那詭異的視線變成從門外進來。
容姨擡起一隻手想說什麼,苗嘉一邊示意她繼續一邊毫無聲響地來到門邊,她行動間毫無聲響,但是握在把手上的手已經繃緊。
苗嘉另一隻手拔出武器,猛地拉開房門将槍對準門外。
容姨在苗嘉開門後,溫柔的講述聲已經停止,她也緊張起來。
見苗嘉良久沒動,她沒忍住問:“有什麼?”
外面隻有空蕩蕩的走廊和不變的燈光。
苗嘉慢慢放松下來,她的槍沒有收回來。
大約是時間太晚,周圍房間的燈都關了。
苗嘉的視線從上到下,連角落都沒有放過,天花闆上的燈亮得平靜,連隻蟲子都沒有,好像那種詭異的偷窺感都是來自她的臆想。
她聽到容姨推開被子下床的聲音,苗嘉再次掃視外面一圈後撤回身體:“什麼都沒有,别起來了接着睡吧。”
一聲凄厲的尖叫聲從苗嘉剛合起的門縫中鑽進來,苗嘉對面容姨的散漫神情驟然收斂,她拉開房門探出身體。
又一聲尖叫傳來。
這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
周圍陸續有房門打開,很多人探出頭打量外面。
一個聲音渾厚的護士出現在在走廊中,她耐心安撫緊張的人群:“大家回去睡覺吧,是樓上的患者傷口疼。”
“這也不像啊?”離護士較近的一個人疑惑地問。
衆人認同的低估聲響起。
“這聲音聽起來也太慘了!”
“我也覺得……”
“我現在就上去看看,這裡是醫院,安全是有保障的,大家放心。”護士還在安撫。
又有兩個護士和兩個穿着警衛衣服的人走過來,一行五個人擡腳往樓上走去。
得到保證的人有的縮回病房中,有的還在打量。
苗嘉是最後一個回到病房中的,凄厲的尖叫加上剛才揮之不去的古怪感覺,苗嘉盯着已經空蕩蕩的樓梯十分在意。
她沉思着摸索着已經被體溫染上溫度的門把手,如果病房中隻有她自己的話,她一定會上去看看,她不是劉雲澤地界上的居民,她無法對這個地方産生信任感。
容姨已經走到她邊上準備往走廊上看,苗嘉擡腿擋住她的身體:“護士剛才來過了,說是有人傷口疼。”
容姨撇嘴,這話她隐約聽見了。
隻是她越不過苗嘉的腿:“我出去看看能怎樣呢?”
“蘇照說讓我看着你,你要是因為好奇出什麼事,我會很難交代的。”苗嘉搬出蘇照來拒絕。
容姨不肯坐會床上,她慢慢在房間中轉圈。
苗嘉關上門但是手沒有從門把上拿下。
外面突然響起一陣急促靠近的腳步聲,那腳步聲不偏不倚就停在隔着一道門的苗嘉身後。
苗嘉拉開門縫,看到那個病友帶着汗水的蒼白面容。
這人瘦削的臉頰不正常的抽搐着,豆大的汗滴從她額頭上滑落到她的嘴角。
仿佛被着滴汗帶來的癢意困擾,她的牙齒終于放開被咬到滲出血的下唇:“有……”
苗嘉視線陡然擡起盯向這人顫抖的雙眼。
她刹那間似有所感,擡手拽住前面的衣領将人拽向身後,兩人轉瞬換了位置,苗嘉借着慣性屈膝頂向這人露出來的身後。
那個憑空閃現出來的身影也快,一雙繃緊如鐵的手臂接住了苗嘉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