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匿氣镯沒有解——
難道镯子早就失效了?
但先前為求穩妥,分明已經給她戴了兩隻,不該出此纰漏才是……
那一瞬間,明熹心中閃過無數雜亂的思緒,但還是下意識地拉着臨風施術瞬移,再睜眼時,兩人已經站在了她事先預計的瞬移地點。
明熹一口氣沒喘勻,手裡先第一時間用力收緊,往自己的方向猛地一拽——
“嗯?”
臨風站都沒站穩,就被來了這麼一下,整個人登時摔到明熹身上,和她緊緊貼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地對視着。
“你——”明熹咬牙道。
臨風一頭霧水狀:“我?”
明熹剛要破口大罵,臨風趕緊“恍然大悟”。
“哦——”臨風面帶開懷笑意,“忘了告訴你,神女之力,不受匿氣镯的束縛。”
明熹:“……”
臨風望着明熹快噴出火的眼睛,不忘澆點油:“自然,也不受縛仙索的束縛。”
臨風笑得眉眼彎彎,在她耳邊輕聲說:“也就是說,你第一次抓到我的時候,在那個客舍裡,原本沒必要解開縛仙索的。”
明熹:“……”
想當初她不就是因為在客舍需要銀子,所以才解開了臨風的縛仙索,以緻于反被挂在樹上吊了七日嗎?!
結果現在某人告訴她——
其實根本就可以不用解?
還有,那她這麼長時間老老實實給她又是捆縛仙索、又是戴匿氣镯的,是為了什麼?!
而且匿氣镯也好,縛仙索也罷,其實根本就沒有用?!
明熹感覺自己頭頂上熱得快冒煙了,臉上一陣青白交加,閉眼緩了一陣。
再睜眼時,她才發現臨風還緊緊地貼在她身上,忙往後退了一步。
不想這一退,臨風卻沒站穩,直直朝她這邊摔了過來。
“你!”明熹忙接住她,卻難免又與她抱在了一起。
慌亂之間,兩人的手都不知道放到了對方哪個地方。
明熹腳步一亂,又倒退了一步,卻不想臨風仍沒站穩,兩人之間弄得更亂了。
臨風險些兩摔,有些埋怨道:
“你怎麼一直退?”
“我不退了!”明熹攥着臨風一隻手腕,艱難站定,忙舉起自己另一隻手,以便臨風撤開,“你站好!”
然而她等了半晌,臨風覆在她肩前的那隻手也一動沒動,上半身也還跟她貼在一起。
明熹心裡快要崩塌,想退又不能退,否則某人一會又要撲上來:
“你要幹什麼?你站好了就快退開!”
臨風像是反應慢半拍似的,聞言後好一陣,才不緊不慢地後退一步,最後才是把手收了回去。
“不愧是巫門得意門生,瞬移太快了,我方才眼前一暈,這才沒站住。”
“你謊話張口就來的本事真是貫徹始終啊,”明熹冷笑一聲,“方才還變着花樣氣我的人是誰?你說其什麼匿氣镯縛仙索的時候,倒是思緒清晰口齒伶俐,怎麼那時不見你暈?”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臨風一臉淡然,左手還被明熹攥着,幹脆就反手一握,掌心包住她的手腕,“快走了,我們還要去挑下一處呢。”
明熹又氣又無奈——
匿氣镯是完好的,能阻擋的隻是臨風的尋常法術而已,其實根本無法抑制所謂“神力”,也就是變化金銀的力量。
連匿氣镯都無法做到,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法子能禁锢這種力量。
眼下隻能随臨風怎麼樣,根本奈何不了她。
不過目前看來,臨風至少暫時并無添亂之意……
罷了。
明熹心裡歎道,隻好先這樣了,至少先把眼下的事處理完,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辦法。
在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内,兩人如法炮制,繞着禾城,又挑了兩處人迹罕至的地方,施放了許多金子,随後瞬移回了城内。
“這行徑真是——唯恐别人不知道,我們就在這禾城内。”
臨風理了理幕簾,悠悠歎了一句。
以防萬一,明熹頭頂也戴了頂草帽,盡職盡責地跟在臨風身後半步,盡她“随從”的本分:“現在說這個?這不是你的主意嗎?”
“我也是信任你。”臨風認真道,“畢竟你是巫門當今第一門生,即便被仙門發現了,我也相信,你能帶我從她們手下逃走。”
“怎麼又變成什麼第一門生了?”明熹深吸一口氣,“你這會胡說就算了,千萬别叫任何一個旁人聽見!你這話,傳回巫門是讓我擡不起頭,傳去别門是讓巫門蒙羞!”
“找個客舍住下吧。”臨風想起什麼,及時補充道,“找個好點的。銀子我來出。”
“也不是不行,”明熹琢磨道,“入夜之後,就輪着休息,我們至少一人醒着守夜,以防不測。”
“竟然還有閑情休息。”臨風搖了搖頭,“不愧是巫門第一門生,想必是有修為傍身,方能氣定神閑至此吧?”
明熹毫不留情戳破:“你提出住客舍不就是打算晚上休息?究竟是誰氣定神閑?”
兩人很快選定了城中的一家高大的客棧,臨風付了銀子,要了一間客舍。
“晚上你先睡,我守着。”明熹說。
“你先睡,我守着,”臨風說,“我可以不睡。”
“誰必須要睡?”明熹說,“修法之人三五日不睡都并無大礙,這是誰需要睡的問題嗎?”
臨風:“那我們都睡吧。”
明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