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你的稱呼，青年半起身的動作愣在那裡。他的眼中先是驚訝，随後掙紮了幾秒，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否認，最後，無奈地輕聲歎了口氣：

“你是怎麼猜到的？”

他不認為自己曾經露出過破綻，自己這位“主人”應該從沒見過他原本的形态才對。

“我沒有倒在門邊，我是倒在卧室——不會有路過的鄰居發現我，這是其一。”

你沒有松開青年的手腕，冷靜地說道：

“我的狗是非常抵觸外人的，你沒有被它攻擊，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跟我提起它——這是其二的破綻。”

止水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你一向是聰明又理智的，被抓到破綻，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他今天有些關心則亂了。

“聽你的語氣，還有第三點理由了？”他重新坐回凳子上，任由你牽着他的手腕。

你點點頭，慢慢擡起打着吊針的那隻手，把中指無名指小指都縮起來，隻餘下食指和拇指伸直。

你指向止水的脖頸。可能他還沒有照過鏡子，真不敢想從家到診所的這一路上他會收到多少異樣的注視。

一條你親手制作的、皮質的狗狗項圈，就戴在他的脖子上。

下方挂着個方形狗牌，歪歪扭扭地刻着『止水』兩個字。

“……！”

宇智波止水低頭看向你所指的位置，白皙的臉瞬間染上紅霞。

“這、我——”他結結巴巴地想要用手臂擋住項圈，做狗的日子太長，他完全習慣了這東西的存在，竟然漏掉了這樣明顯的破綻。

9.

你倒向地毯的時候，止水就已經蓄勢待發了。他不明白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聽得見你逐漸沉重的呼吸和心跳聲。

等了三秒不見你站起來，他立馬現出原形，把你從地毯上打橫抱起。你手中捏着的空藥瓶幫了大忙，止水拿了你放在家裡的現金，抱着你就往附近的藥店趕去。

你們在外面散步的時候，走過許許多多的街道，他知道哪裡有藥店，哪裡有診所。

被關在籠子裡的宇智波鼬隻看到家中的大狗搖身變成了熟悉的摯友，還沒他等開口，兩個人就瞬間消失在原地。

短時間内多次帶人使用瞬身術是相當消耗體力的，宇智波止水隻勉強撐到附近的藥店，就基本不剩下多少查克拉了。

“我要買跟這個一樣的藥！”他舉着手裡的空瓶，讓半昏迷的女性靠在他的懷裡。

藥房的人一看到藥瓶和你渾身紅疹的狀态，就知道你是過敏了，櫃員小姐姐連錢都來不及收，急急忙忙地拿來了氯雷他定糖漿，遞到止水手裡。

“她這種情況有點嚴重了，最好還是去診所打個吊瓶……”櫃員皺着眉頭建議道。

止水嚴肅地點頭：“我明白。”

他把紙币拍在櫃台上，抱着人就往最近的診所跑去。

檢測，登記，挂水——醫生看到止水手裡攥着的藥瓶，聽說你昏迷前一直在找這個藥，于是建議他給你喝一些。

『久病成醫，病人自己應該是知道什麼藥對自己最有效。』私立診所的醫生這樣說着。

止水連忙擰開藥瓶的錫制瓶蓋，把玻璃瓶口對準你的嘴唇……太粘稠了，這個糖漿應該不是這樣喝的。

事急從權，他仰頭喝下一大口甜到吓人的糖漿，對準你的嘴唇吻了下去。

伴随着慣用藥的入喉，以及吊瓶的幫助，你的情況漸漸平穩下來，發熱的症狀也在消退。

大概是半了小時過後，吊瓶挂了差不多2/3的量，你就醒了過來。

宇智波止水提着的心，也終于是放了下來。

你有些好笑地看着止水擋項圈的動作，于是松開抓着他的手腕，向他招招手：

“靠過來一點，我幫你解開吧。”

雖然是完全陌生的面貌，但你卻感受不到生澀，隻覺得你們好像已經如同家人一樣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了。

止水難為情地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幸好每個床鋪都被屏障隔開了……不然自己怕不是以後沒辦法在這個世界生活了。

他俯下身，把脆弱的側頸暴露在你的面前。

你沒有急于解開項圈，而是先擡起拇指，把止水嘴角的糖漿痕迹抹掉。

“弄到嘴角了。”你輕聲說。

不難想象先前他是用什麼辦法喂自己喝的藥。

止水想解釋來着，他清澈的眼睛看向你，就像無數個夜晚化作一隻忠實的寵物陪伴在你身邊一樣。

你沒有向他索要一個解釋，他也沒有急于去澄清。

伴随着“咔哒”一聲，項圈松開，落入你的掌中。止水想要擡手去接，卻被你躲開。

“這不是你該戴着的了。”

你跟止水的主從關系，到這一刻結束了。

宇智波止水怔怔的，他沒想到，身份暴露以後這麼快就要面臨被掃地出門的窘境。

“為什麼……？”他嘗試去拿你手裡的項圈，再次被你躲開。

你輕搖着項圈上的金屬吊牌，那上面的字是你用錘子和釘子一筆一劃敲上去的。

面對止水迷茫的表情，你無可奈何地說道：

“你都從妖精修煉成人了，我一個普通人，怎麼做你的飼主啊？”

好虧啊，撿了隻貓，結果狗沒了。

——————

在等待最後一點藥水打完的時間裡，止水告訴你他本來是人類，因為某種原因變成了一隻幼犬，幸得你的救助和收留，才得以恢複原身。

“所以我其實把人當做狗養了三年？”

你扶着腦袋，有些崩潰地問道。

這其實不應該是重點……家裡還有一個被你當做貓咪撿回來的男人。

宇智波止水心虛地移開視線。朝夕相處三年的寵物其實是異性什麼的……他不知道這種事是否能被喜歡的人接受。

“那你之後想去哪？”糾結之後，你還是很在意止水的未來，“國内有你們這類妖怪的互助組織嗎？”

都說了是人，不是犬妖……宇智波止水搖搖頭，他小心着措辭，開口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留在你身邊。”

你對這個回答還挺感動的。三年陪伴，就算是塊石頭也捂熱了，你其實也舍不得放他離開，真高興你們是雙向奔赴——

“作為家人？”你問。

“……嗯。”止水點頭。

“作為狗狗？”你又問。

“……”止水猶豫過後，也點點頭，“可以。”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亂七八糟的畫面從你的眼前閃過，好糟糕，但是也好新奇——

你就這樣答應讓初次見面的男人住進了你的家。

【tbc】

項圈，狗狗，男人，順從……可惡，xp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