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的名字,就是我(原本)的名字。”
狡猾地省去了一部分關鍵詞,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興許是有些暧昧吧。止水溫柔地看着自己為期三年的“飼主”,如今他能光明正大地牽着你的手,能繼續陪伴在你身邊,身份倒也并不是急需更正的事情了。
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趁着你發呆,止水輕吻了你的額頭,就像他是一隻狗狗的時候,你對他做的那樣。
沒有人會在那些日常親密的互動中不淪陷的吧……自己能愛上她,幾乎是必然的事。
你确實沒有在意止水的親吻,從聽到止水自我介紹的名字開始,你就在瘋狂回想自己的記憶,追溯到學生時期,又向前追溯到童年時期……
“……宇智波?Uchiha?”
好耳熟,作為姓氏來說,這是個你從未聽說過的詞,但在你的記憶中,确實有這個詞存在過。
在你還跟父母住在一起的時候,曾經有一盒裝滿玩具的鐵罐。說是玩具,其實隻是一些買零食送的贈品、漂亮的小石頭、塑料小人、還有五顔六色的皮筋和響起來很好聽的鈴铛什麼的……
那個鐵罐現在就在你家裡。
你在止水不解的目光中踩着沙發去開棚頂的櫃門,那裡放着你讀書時候的雜物和課本。櫃子邊緣的粉色鐵罐很顯眼,最初可能是拿來裝軟糖的,總之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掉了點漆,幾乎沒什麼破損。
你從沙發跳下來,把罐子裡的東西一股腦倒在茶幾上,亂七八糟的小玩意堆成小山。
你沒翻幾下,就找到了記憶裡的那個挂件。
那是一個團扇形狀的滴膠吊墜,被一根有些發黴的黑色皮繩栓了起來。你把吊墜拿在手裡搓了搓,把上面的髒污搓掉,露出扇柄上刻着的字母。
『UCHIHA』
黑色的皮繩上還挂着另一個方形的小牌子,上面刻着小字:
『給宇智波的朋友』
看清那行字的那一刻,你的記憶驟然清晰起來。
那是在你很小的時候,你與蟬鳴和夏天清爽的風一同在山林間奔跑,而你的身旁曾有一個同樣肆意活潑的小男孩,與你在山間共舞。在分别時,他摘下戴在脖頸上的項鍊,贈送給你,又打造了象征友誼的小牌子,一同交付于你。
從那之後的每個夏天,你都會回鄉下,卻再也沒有再在山頂的寺廟遇見過那個黑發黑眼的小男孩。
原來,那個時候的好朋友,也是妖怪嗎。
你跟止水同時擡眼,忽略了止水眼中的震驚,你頗有些興奮地晃晃手裡的項鍊:
“我就說我聽過宇智波這個詞——你們一族是有名的妖怪家族嗎?我拿着這個,是不是遇到普通的妖怪就不能傷害我了?”
宇智波止水欲言又止。在這個家生活了三年,他沒有拆家的習慣,所以也從不知道這個溫馨的小家裡居然會有跟宇智波相關的物件。
“我們,不是妖怪……如果真的遇見妖怪,比起出示宇智波的标志,我覺得你還是大聲呼喚我的名字比較好。”
盡管那吊墜上确實有極其微弱的查克拉氣息,可因為太過稀薄,直到出現在自己面前,止水才注意到家裡有這麼個附着查克拉的物件。
查克拉消散到這種程度,連定位都無法做到吧。也不知道是在自己之前的哪位宇智波前輩送出了這件禮物。
止水用腦袋擋住你對吊墜的視線,對你認真地說道:
“要記得呼喚我哦?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立刻趕往你的身邊,拼命保護你不受傷害。”
止水湊的很近,自下而上的擡眸視線太過犯規,就好像一直以來陪在你身邊的『止水』一樣,用那種信任又忠誠的眼神看着你。
還說不是犬妖……
你像以前一樣,捧着他的臉,把你的額頭與他的抵在一塊。
“嗯,我一直相信止水會保護我的。”
12.
今天的計劃全都打亂了,你沒有帶狸花貓去寵物醫院,因為鼬拒絕看寵物醫生;你也沒有帶止水去散步,因為你拒絕再給他套上項圈。
一家三口,微妙的,在家中保持了一個平衡。現在的問題是,晚上該怎麼辦。
家裡隻有一條沙發,也隻多一床被子。換句話說,今晚必須有一個人變成小動物再休息。
“讓小鼬睡沙發吧,我可以睡地上。”
止水開朗地笑着,考慮到你貓毛過敏的問題,鼬還是少變幾次貓為好。身為哥哥(盡管鼬現在年齡已經比他大了),照顧好弟弟也是他應該做的。
宇智波鼬沒有應下,而是詢問着看向你的方向。他的視力模糊有在轉好,似乎變成貓的自己越健康,本體也就會越健康。
還沒等鼬開口,你看到鼬看過來的目光,心跳驟然又加快。
你一定是天生被貓妖克制,不然為什麼每次看到鼬君都沒辦法好好說話……鼬君的長發真的好漂亮,你好想幫他梳起來,給他編個優雅的小辮子。
“鼬、鼬君就睡沙發吧,止水以前也跟我一起睡的,完全沒關系。”
不自覺就用上了敬稱,怎麼回事啊你,為什麼會緊張成這個樣子啊!
“總之晚安!”你拉着止水,頭也不回地躲進自己的卧室。一定是因為你跟貓咪這種生物就合不來,早上過敏的一幕在你的腦海裡正清晰着呢。
止水倒是樂見其成,你對鼬越包容,小鼬就越有可能繼續留在這個家裡——他不想跟你分開,也不想跟鼬分開。
“好了止水,你現在也該變回去了~”
因為是妖怪,在你眼裡你們是有着生殖隔離的兩種生物,所以你倒也不介意自己的房間裡有個男人。不過家裡的床就這麼大,睡兩個人還是有些擠。
你爬上柔軟的床墊,拍拍身邊的空位,做出邀請姿态。
止水狡黠地搖搖頭,故作無辜姿态:
“沒有項圈,我變不回去的……”
他指指自己空蕩蕩的脖頸,向你露出一個無能為力的表情。
還真是你把田螺姑娘的殼拿走了?
你雖然覺得有些荒唐,但沒想過止水會騙你的可能。
止水的項圈被你放在床頭櫃上,他把項圈取過來遞到你手中,示意你幫他重新戴上。
青年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低着頭,像是等待加冕的王儲一樣,等候着你為他重新鎖上項圈。
你的雙臂環繞着他的脖子,這個動作像是擁抱一樣,隻不過你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項圈的鎖扣上了。
幸好你當初選的是可以調節松緊的款式,所以現在戴在止水脖子上的時候也不會很勒。你把固定的卡扣捏實,随後替他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寫着『止水』名字的貼牌處在正中間。
“好了——”
話音未落,你的肩膀受到一股推力,天旋地轉間你已經仰倒在軟乎乎的被褥和床墊當中。
卷發的青年撐着手臂,灼熱的呼吸噴吐在你的肌膚上。你并不讨厭跟止水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對此行為接受度尚且良好。
亮晶晶的狗牌在你眼前晃過,你順從習慣,伸出小臂攬住止水的腰和背。止水的身上也很熱,體溫高到像是發燒一樣——不過犬類體溫比人類稍高些也是正常的吧。
“我的小狗狗呢?”你笑着問道。
止水俯下身,柔軟的嘴唇貼近你的耳垂,像是撒嬌一樣輕輕磨蹭起來。
“汪。”
他牽着你的手,把你的手放回到項圈上。
你的狗狗,就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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