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梯門合上,黎霧右手把拉鍊拉到最上面,對着電梯的金屬門吐了口氣,這才調轉方向往家回。
輸了密碼,打開門,換鞋往裡走了幾步,沙發上的人聽到動靜扭頭看回來。
看到她的一瞬間,眉心輕蹙。
黎霧下意識擡手指門口,解釋:“你的經紀人讓我回來照顧你。”
程清覺眉心皺得更深一點,之後低低嗯了一聲,拿起茶幾上自己的手機。
黎霧看他表情不好,不确定他隻是因為身體不舒服,還是沒聽清自己剛講的話。
隻能試探着又重複了一遍:“你經紀人怕你發燒出狀況,讓我過來看着你。”
“嗯,”程清覺把手機放回桌面,“我問過他了。”
黎霧大腦還處于持續短路的階段,沒怎麼想,順口接話:“他怎麼說......?”
她這個問題貌似讓男人很難回答,他繃了下唇,淡聲:“說讓我在這裡待着,追出去就把我的貓扔去喂狗。”
黎霧:.........
她現在有點懷疑他不想參加的那些活動,都是經紀人拿貓威脅他去的。
說完這句,程清覺像是難受緊了,手機放下往後靠,合上眼,沒再說話。
明明是黎霧的家,她現在卻像坐在别人家的皇宮似的,如坐針氈。
她坐在離程清覺幾米遠的小闆凳上,兩手搭在腿面,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動吧怕吵到程清覺,不動又實在是身體僵得可以,闆凳太矮,她的坐姿又不對,現在半個小腿都有點麻。
人神交戰了兩分鐘,終于決定撐着地站起來舒口氣。
然而右手手掌剛摸到地面,苟着背站了一半,沙發上的人醒了——然後就看到了她像小偷一樣偷雞摸狗的姿勢。
“.........”
嗚嗚,她剛剛明明維持了十分鐘的淑女形象,他怎麼不睜眼?!!
沙發上的人似乎看了她兩秒,動了動,讓出地方,嗓音困啞沙意:“過來坐?”
其實旁邊還有一個單人沙發,但她租住的地方小,平時上班忙,收拾家裡也不頻繁,單人沙發上堆了一些旺财的東西,确實也不太适合坐人。
她還沒動,程清覺又道:“是你家,過來坐吧。”
黎霧耳朵動了動。
真的不想承認,但程清覺嗓子啞成這樣聲音都是好聽的,困懶磁性。
她把頭發撩在耳後,站起身往那處走,盡量不看程清覺的臉,綿軟的嗓音:“好的,謝謝。”
她餘光感覺到男人瞧着她,貌似是覺得她剛那句“謝謝”說得奇怪,但稍後兩秒,移開目光,隻是很清淡且禮貌地應了聲“嗯”。
五分鐘後,坐在沙發上的黎霧更加如坐針氈。
程清覺好像又睡了過去,但坐得近,她不敢再扭頭盯着看,仰頭望着前側牆面挂的鐘,腦子無意識地跟着表針的走動讀秒,不知道黃銘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坐了二十分鐘,黎霧背脊都硬了,比剛剛坐在小闆凳時更難受,但實在又舍不得這個位置,不想回去坐。
手隻點着膝蓋正琢磨要不要換個姿勢,身旁人動了動,比她先一步換姿勢。
她緊張地收腿,緊接着就聽到程清覺的手機鈴聲響起。
可能是不想放在耳邊聽黃銘吵吵,他直接按了免提,把手機放在腿面。
黃銘:“接你的車在路上了,但好像有狗仔跟車,你等會兒吧,等我和張揚回去。”
“嗯。”
“對了,你跟人家女孩兒也說一下,你還要在那裡呆一會兒。”
聽到提到自己,黎霧又是耳朵一動。
再接着她聽到程清覺淡淡的聲線:“她在我旁邊。”
“我貓怎麼樣?”身旁的男人又問。
“死不了。”黃銘答。
一個小時後,黃銘和張揚帶着貓回來,咖啡豆從張揚懷裡一躍而下,三兩步走到黎霧腳下,打着圈在她腳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下來。
坐在沙發上看到這一幕的程清覺:.........
“咖啡豆怎麼回事?”他擡頭問黃銘。
黃銘:“腸胃炎,隻不過這次有點嚴重,剛在寵物醫院又吐了一次。”
程清覺擡手示意咖啡豆過去,但趴在地面扒着黎霧的貓沒動,甚至抱得比剛剛更緊一點。
“......”
黎霧有點尴尬,動動腳踝,也示意它往程清覺的方向去,但它像沒看到,閉着眼,腦袋一耷拉,垂在黎霧的棉拖上。
“......”
程清覺收回手直身,皺眉問黃銘:“說什麼原因了嗎?”
黃銘看了眼不斷震動的手機:“消化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