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面要五百塊。
程清覺要是想吃鑲金箔的面她家可沒有！
她把手機往前遞：“這也太多了......”
“不多，還有人工費。”男人淡淡聲線，繞過她往餐廳的方向走。
走了兩步他回頭，黎霧以為他叫自己，擡頭剛想回應，聽到他叫了一聲咖啡豆。
“......”
她重新低下頭，又瞄了下手機屏幕上的五百塊，思考辭職給程清覺當廚娘的可能性。
反正雜志社也快把她裁了。
很簡單的陽春面，連煮面帶調料十分鐘搞定。
“我自己來。”男人在她身後道。
黎霧剛把面盛好，聞聲側身往後退了一步，讓開位置。
程清覺和她擦身而過，往前兩步，右手從廚台上端起面碗。
廚房狹窄，程清覺就站在她斜前方，離她隻有半米多。
男人比她高很多，這個站位，她目光所，隻能看到他的肩膀，擡頭再往上，能看到他的脖頸和線條完美的側臉。
她愣了一瞬，盯着他的臉忘了轉開眼神，直到男人再轉向她。
半米多，他這麼低頭看她，黎霧心髒要停了。
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你吃什麼？”他又問了一遍。
“嗯......？”黎霧仰着頭腦子有點混，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我說你吃什麼？”
“嗯？”黎霧這次終于反應過來，連忙左右看了看，往他身後示意，“煎蛋，我準備再給自己煎兩個蛋。”
她摸着脖子，鼻前全是程清覺的氣息，太緊張，說話音調都變了點：“我改畫改餓了，就想吃兩個煎蛋。”
男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出她語氣的問題，總之兩秒後，點了下頭，端着碗走出廚房，把空間讓給了她。
程清覺一走，她剛剛憋着的氣終于松下來。
她也不想這樣，但實在是心髒不受控制，噗通噗通的，剛剛程清覺問她話的那幾秒，她耳朵都紅了。
為什麼有人能長得好看就算了，聲音也這麼好聽！
她輕輕緩緩地又吐了口氣，往前幾步，從冰箱裡拿出雞蛋。
幾分鐘後，她端着小碟裝的煎蛋從廚房出來。
男生吃東西總是要快一點，程清覺碗裡的面已經下去了一半。
他骨節分明的右手拿着筷子，上身是很簡單的白色T恤，因為吃飯的動作眉眼微垂，前額有微微碎發，但依舊幹淨利落。
餐廳就這麼大，黎霧走過去，碟子放在桌面，拉開程清覺對面的椅子，坐下來，
她剛剛已經吃過一大碗面，現在面對面前的這兩個煎蛋，吃得有點艱難。
兩分鐘過去，她才吃掉了大半個。
“很難吃？”對面人清啞的聲線，問她。
黎霧擡頭，對上程清覺的眼睛，輕吸氣，忽略他的美貌，搖頭：“沒有。”
“嗯。”
她發現程清覺是真的不愛說話。
和她是不熟，但和張揚還有黃銘也是，雖然對咖啡豆很親近，但和它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叫它的名字。
“......”
黎霧眼神從他臉上掠過，低頭繼續吃自己的東西。
晚上回來前，在辦公室還吃了七七的一個牛肉漢堡，她摸摸肚子，感覺飯吃到了嗓子口。
兩人相對安靜把飯吃完，碗筷放進洗碗機，程清覺走到客廳的電視櫃旁邊，彎腰從箱子裡拿了兩盒牛奶。
今天張揚送來的，黃銘怕他不吃不喝餓死，讓張揚強行給他帶了點東西。
黎霧剛從廚房出來，聽到程清覺問她：“喝牛奶嗎？”
她是真的吃不下了，但......程清覺給的牛奶诶。
她沒控制住腳就往那側走，然後就接了過來：“謝謝。”
“不喝嗎？”程清覺問她。
她剛剛吃飯的時候說了晚上睡覺前喜歡喝牛奶。
她深呼吸擡頭，看到程清覺問詢的眼神，來自偶像的關心，天呐，她是真的拒絕不了。
默了兩秒，她硬着頭皮紮開，咬着吸管喝了兩口，囫囵道：“謝謝。”
這牛奶不知道是什麼牌子，全是英文，一定很貴。
“很好喝。”她又喝了兩口，擡頭肯定。
程清覺點了下頭，略微揚了聲線，叫了兩聲咖啡豆。
咖啡豆從她房間扭着屁股鑽出來，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回了次卧，進門前還戀戀不舍地扭頭看了她一眼。
黎霧揉揉自己的發頂，打了個飽嗝，之後也往自己房間去。
旺财霸占了她的枕頭，閉着眼睛完全睡死過去。
她坐上床，把旺财挪了挪位置，小心圈到懷裡，撩開被子躺下。
閉眼睡覺的前一秒她又打了個飽嗝，心裡想的是，今天睡這麼晚，幸虧明天休息，她不用去上班。
第二天早上十點，她擡手按掉鬧鐘。
她還有兩天補休的假期沒有休，連着出了幾天的差，實在想休息，所以昨天下班前跟林琪請了假，說今天不去雜志社，在家修圖，抵一天補休的假期。
旺财在她胸前拱了拱，頂着被子從她懷裡冒出頭。
它眨巴了兩下眼睛，垂着腦袋在她頸窩蹭了蹭，“喵——”一聲想把還想閉眼的她叫醒。
黎霧摸着它的腦袋終于完全睜眼，緩了兩秒神，坐起，踩着拖鞋起床。
往房間門口走的路上已經有些感覺不對勁，腳下虛飄，腦袋也有點暈。
打開門正巧看到程清覺站在客廳。
咖啡豆吃飯的時間很固定，一日三次，上午十點左右還要加餐點東西。
程清覺正站在客廳牆壁前貓架前整理手中的貓糧袋，看到她走出來，右手的貓糧袋放在架子上，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你今天不用做飯了，張揚會來送......”
“嘔——”黎霧捂着嘴幹嘔了一聲。
“你怎麼......”
“嘔——”
程清覺頓了頓，半秒後，略帶疑問：“我說話這麼惡心嗎？”
“不是，嘔——”黎霧提步往浴室跑，“我昨天吃多了。”
八成是要上吐下瀉腸胃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