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病成這樣了,她還有空去想幸虧程清覺不知道她是他的粉絲,剛剛那樣明顯的失神她可以用發燒頭昏搪塞過去。
“我好像不僅是腸胃炎,還流感了......”她解釋。
已經是傍晚,天黑下來,程清覺繞去另一側,把客廳的燈打開:“嗯。”
光線一明,黎霧右腿拉起的褲腳,能很明顯地看到她的小腿已經出現大片淤青。
旺财從不遠處走過來,腦袋靠近,蹭了蹭她受傷小腿的腳腕。
黎霧沒敢再擡頭看程清覺,她身上仿佛還留着他剛抱她時的味道。
想到這裡,她呼吸緊了又緊,整個人身體都燙到不正常。
是真的想尖叫......唉,喂。
吸了吸鼻子,強忍住内心的悸動和因為頭痛冒出的生理性淚水:“......你不用管我了,我坐一會兒,等下去社區輸個水就好了。”
“謝謝你啊。”她禮貌道謝。
說着她揉了揉自己的腳踝,伸手去扯沙發靠背的羽絨服。
慢騰騰地穿上羽絨服,休息了一會兒,腿疼好一點,酥麻的勁兒過去,現在隻剩疼,還能忍。
撐着沙發扶手,蹦跳着站起來,她腳下虛浮,這麼蹦了一下,險些又要摔倒。
程清覺站在沙發旁兩米的地方看她,腳下咖啡豆一直用大尾巴甩他的小腿。
“......”
他低頭看了一眼,之後有些無奈,再擡頭。
“你自己去?”
“嗯......”黎霧低着頭拉羽絨服的拉鍊,因為手軟,連試了三次才把拉鍊扣對齊,“就在樓下不遠,走路五分鐘就到了。”
她燒成這個度數,不輸吊瓶真的遭不住。
而且她嚴重懷疑,這流感可能是程清覺傳染給她的,他前兩天來她家的時候不是感冒了嗎。
黎霧吸了吸鼻子,拉鍊終于拉到下巴處,也在這短短兩秒的時間裡很容易地就原諒了自己的偶像。
“喊張揚過來陪你?”程清覺低頭看了眼手機,輕蹙眉問她。
黎霧舔了下因為發燒而幹裂的唇,擺手,嗓子啞着:“不用。”
她狀态非常不好,腿瘸着,臉和眼睛都燒得發紅,說兩句話就要吸一下鼻子,眼眶裡噙着淚,說話嗓子也啞。
男人掃了她兩眼,沒再垂眸發消息,而是伸手從一側沙發也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深灰色的沖鋒衣穿在身上,和裹得像隻熊的她不一樣。
她眨巴着眼睛看他,還沒反應過來。
“我跟你一起。”他眉心沒展平,語言簡練。
啊???
黎霧又眨了幾下眼睛。
幾分鐘後,黎霧和程清覺并肩從電梯裡出來。
她頭上戴了帽子,下巴縮進圍巾裡,兩手插在口袋,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走路也不穩,像隻笨重又快摔倒的企鵝。
然而她本人并不在意,還沉浸在自擔陪她去看病的欣喜裡。
她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好事?想哭。
程清覺确實沉默寡言,從出門就沒再說過話,但兩人并肩走着,離得不遠,偶爾黎霧的肩膀會撞到他的手臂。
從見到程清覺到現在第三天了,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他,但她還是沒習慣。
這兩天跟他說話少,說話的時候也很少直視他。
最開始抑制心裡的尖叫都難,到後來勉強能克制驚叫,但看兩眼他的眼睛,心髒就開始不正常的跳,人要陷進去。
她兩手揣在羽絨服口袋裡,默默歎了口氣。
咖啡豆比先前活躍了一點,再慢慢恢複活力,還有幾天程清覺就要走了,她應該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就當這幾天是一場夢,她安慰自己。
追星追到她這個份上也值了。
想到這裡,她悄悄轉頭又看了程清覺幾眼。
男人戴着黑色的口罩,沒戴帽子,她盯了幾秒,被扭過來的人逮到視線。
“有事嗎?”
黎霧心跳了一下:“沒事。”
社區醫院距離不遠,盡管黎霧是個傷腿又發燒,走得無比慢的傷患,但也不到十分鐘就走到了。
已經晚上七點多,醫院沒什麼人。
黎霧站在剛進門的空地上,緩慢的從外套口袋掏出幾張卡。
她腦袋疼得厲害,費了些功夫才辨認出手裡哪張是身份證哪張是醫保卡。
剛拿出醫保卡,把身份證重新塞回口袋,身後過來人,穿着白大褂,跟别的護士一起拉着一個病床車,急匆匆的步伐:“小夥子,把你女朋友往旁邊拉點,别擋路。”
黎霧還沒反應過來,被程清覺握着左臂往旁邊帶了點。
病床車滾着輪子從她身旁被推過。
她大腦又開始宕機。
女朋友??
她淚眼婆娑,整理幾張卡片的手都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