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結界要撐不住,終于天邊飄來兩團影子,梁歡歡終于松了口氣。
耳邊忽然傳來聲音:“咯咯哒——”
她猛地瞪大眼睛,隻見那隻被她抹脖子後丢在一邊的大公雞突然扯着幹啞的嗓音嘶鳴起來,一邊撲打着翅膀掙紮着詐屍。
好死不死撲騰的時候一邊翅膀壓到線上,就那麼一瞬的時間,白小童抓住機會閃身鑽入大公雞體内。
完了!
梁歡歡腦中隻有這個念頭,公雞血至陽至純,但禽類靈智低下容易通靈,她帶大公雞來本來是想請鄧楊上公雞身。
沒想到鄧楊沒用上,白小童用上了。
梁歡歡想去按住那隻雞,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結界困得住鬼魂困不住雞,白小童附身在大公雞身上脫離結界後,不帶任何留戀就離開大公雞身體逃竄而去,梁歡歡現在的凡人之軀根本追不上鬼魂的速度,隻能眼睜睜看她逃脫。
大公雞發出最後一聲悲鳴,一陣抽搐後終是完全沒了聲息。
“我去,什麼東西嗖的一下,吓我一跳。”
梁歡歡臉色難看,又聽到有聲音自墓坑邊傳來,她擡頭看去,兩個戴着高帽的陰差蹲在坑沿扭頭看着白小童消失的方向發出感慨。
她氣急敗壞,“你們怎麼才來!”
兩個陰差回過頭,看了看梁歡歡,又看了看對方,再看梁歡歡,發現梁歡歡還是在看着自己,其中一個一邊緊盯着梁歡歡一邊小聲向身旁同僚嘀咕:
“她是不是能看到我們?”
“不确定,再看看。”
兩人死命盯着梁歡歡,梁歡歡氣笑了,“廢話,我當然能看到你門,我叫你們來的,我,梁歡歡,一殿的人!”
兩陰差不确定地上下打量着她,最後恍然大悟,“哦,這個氣息,是一殿那個戴面具的!你從哪搞來的肉身,秦廣王他老人家知不知道?你叫我們來幹嘛?”
“剛剛逃走的厲鬼看到了嗎,快追上拘回地府,别讓她傷人!”
跟梁歡歡相比,兩個陰差氣定神閑,“發生啥事了,這厲鬼哪來的?”
梁歡歡語速飛快地講述在白小童身上發生的事,兩個陰差聽後義憤填膺,“這郝少華真不是人!該死!”
“先别管郝少華,你們去把白小童拘了,晚了她傷人可就投不了胎了!”梁歡歡看他們還是不動氣到頭頂要冒煙。
“她自己都不想投胎,你這麼為她着急做什麼,做咱們這行的可不能在鬼魂身上投入太多感情,反正郝少華也該死,他倆這算因果報應,你讓白小童就這麼去得了。”
“……”梁歡歡無言以對,他們陰差的職責包括把留在陽間的陰魂拘回地府,最後隻要把魂拘回去就行了,鬼魂傷不傷人的,犯下的罪自有判官審判,至于活着的人受不受傷害,那關他們陰差什麼事?
可她總是意氣用事,白小童并沒有做錯什麼,最後卻落個投不了胎的下場,要真讓她傷了人到了下面還要受酷刑,梁歡歡實在不忍心。
就算白小童自己不想做人,可要真有投胎的機會,說不定下一世會過得好呢?
于梁歡歡來說,活着總比在黑漆漆的地府做鬼好。
“你們就當幫我這個忙,我給你們燒錢。”
聽到錢兩個陰差來勁了,“别忘了說過的話,還有,你這肉身怎麼搞的,有途徑給兄弟也搞一具。”
說着就朝着白小童逃走的方向追去。
梁歡歡這時候才感覺到手腳發軟,連忙扶住牆才站穩,接連使出這些手段對身體的透支太大。
“大、大師,你沒事吧?”
一旁傳來鄧洪弱弱的聲音,他剛剛看着梁歡歡對着空氣自言自語瘆得慌。
梁歡歡擺了擺手,“可以把警官他們叫來開棺了。”
很快鄧洪就把警員叫來,看到那口棺材他們還将信将疑,不确定裡面有沒有被害人的屍體。
直到幾個人合力打開棺材蓋,裡面露出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