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房間換衣服，将頭發紮成丸子頭，洗過臉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十五歲的女孩，就算不打扮也是好看的。

黎青禾敷完面膜才開始吃飯，吃完以後也沒等，單臂慵懶地搭在椅背上，語氣平淡：“為什麼？”

蘇暗咬了口包子，一怔：“什麼？”

“不是不想去麼。”黎青禾說：“不去就行了。”

“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反正就去吃個飯。”蘇暗說：“就當蹭飯了。”

黎青禾盯着她看，似是要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但沒多久就放棄了，她懶得管。

“行。”黎青禾随意應了聲便去洗漱了。

黎青禾的私服都很時尚，修身條紋針織衫搭了條收腰牛仔褲，白色帆布鞋幹淨到一塵不染。

蘇暗也收拾好了，跟在她身後出了門。

黎青禾要騎電動車去，蘇暗就自然地等在小區樓門口，幾分鐘後黎青禾在她面前刹車，輕嗤一聲：“真把我當你司機了？”

“我們順路。”蘇暗裝出一副柔弱姿态，溫聲喊她：“姐姐。”

黎青禾眉心微蹙，“我要去給他買禮物，所以不順路。”

說完一擰把手就走了，沒管蘇暗怎麼去。

蘇暗站在原地恍神片刻，爾後笑了。

最近坐黎青禾的車久了，默認兩人會同行。

習慣，真是個不好的詞。

……

黎青禾離開以後，蘇暗也沒氣餒，去小區外坐公交車。

姜順定的飯店是市區内很高檔的一家，蘇暗走進去時剛好看見一個高二的男生，平時他經常跟姜順走在一起，對方看見她以後立馬笑着上前打招呼：“小學霸，你順哥樓上等你呢。”

語氣略帶輕佻，蘇暗不動聲色地跟他隔開距離，沒有說話。

“哎你怎麼不理人啊。”男生嘻嘻哈哈地湊到她身邊：“我叫藍宇，你叫我宇哥就行，以後學校裡有人欺負你就跟哥說，别客氣哈。”

蘇暗咬着牙，當做沒聽見，步伐堅定地往樓上走。

“呦。宇哥厲害啊。”一道涼薄的聲音帶着譏諷說道：“要不也保護保護我？”

蘇暗聞言扭過頭，就看見拎着個禮盒袋子的黎青禾，而站在一旁的藍宇臉色微變，頓時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痞壞模樣：“黎姐。”

“邊兒去。”黎青禾上前站到蘇暗身邊，把藍宇趕到了一邊：“少跟她搭讪。”

藍宇不死心地問：“我就跟小學霸打好關系都不行啊。”

黎青禾睨他一眼，藍宇立馬跑了。

黎青禾步伐快些，比蘇暗高了一級台階。

蘇暗看着她的肩膀，烏黑的頭發垂散下來，剛剛沒過肩膀。

“謝謝姐姐。”蘇暗的聲音刻意壓低，帶着幾分柔弱和示好，朝黎青禾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黎青禾冷哼：“少自作多情。”

蘇暗往前邁了一步，剛好跟她并肩，“姐姐，今天來的人多嗎？”

“不多。”黎青禾說：“大部分都是二中的，還有幾個是我們初中同學。”

“那我進去以後能跟着你嗎？”蘇暗悶聲問：“我有點害怕。”

黎青禾的餘光掃到她的臉，确實是一張很适合裝柔弱的臉。

看起來就覺得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如果黎青禾是第一次見她，怕是就要信了。

即便如此，黎青禾心想人是跟她一起出門的，要是出了什麼事兒被她爸媽知道，她耳邊肯定不會清淨。

幾秒後，黎青禾冷聲道：“那你為什麼要來？”

蘇暗垂下眼，顯得更乖巧：“因為姐姐來。”

黎青禾：“……”

兩人上了樓，就站在包廂外，黎青禾問：“你是我的跟班？”

蘇暗往她身後站了站，乖巧得不像話，就連聲音都是顫的：“姐姐想的話，可以是。”

蘇暗感覺自己的演技真的可以去沖擊奧斯卡了。

半真半假，虛虛實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黎青禾握着門把手的手頓住，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

還不等她去思考這是種什麼感覺，下一秒門從裡邊打開，一股牽引力差點把她拽倒。

再一擡頭就看見姜順站在面前，笑嘻嘻地喊：“黎姐，來了怎麼不進去啊？”

姜順看見縮在黎青禾身後的蘇暗，笑得更開心了，“我們小學霸也來了呀，快進去坐。”

說着就去攀蘇暗的肩膀，手還沒落下來就被黎青禾揮手打開。

黎青禾乜了他一眼，朝後邊伸手。

蘇暗望着那雙漂亮白皙的手，猶豫一瞬，小心翼翼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一瞬間，黎青禾的手收緊，蘇暗的手很熱，像個火爐一樣。

黎青禾将蘇暗牢牢地護在身後，帶着她進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