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昨夜給的夠不夠,她心裡想的明明是别的不能讓她滿意的事情。
不夠溫柔體貼,專橫霸道,限制她在後宅,甚至違誓再娶等,誰能知道他想到那方面去了。
本來還盛氣淩人的柳裁,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子,被他這樣質問,倏地一下,便面紅耳赤起來,怎的在他口中,她是一個欲求無度的人了。
眼看他氣得眼睛都要紅了,柳裁才張開小口輕輕咬出害羞的幾個字:“哪裡在說這個了,我還疼着呢。”
疼着,裴寂慌忙松開手站起身,眼睛急匆匆地往下看去,磕磕巴巴地問道:“那……要不要上藥?”
怎麼又會錯了意,好在被子捂的嚴實,否則成何體統。
簡直下流做派,又恨他口出風言浪語,柳裁羞惱得圓目大睜,瞪了他一眼後,心裡又暗想,似也沒說錯,但要塗藥,又未免太丢人。
便不再理會他,自顧穿好衣服鞋襪。
見主子不再圍在床前與人親昵,兩名婢女方恭敬進來為柳裁梳妝。
前院偏廳裡,柳驚春面對着滿桌子的菜,不知該不該下筷子。
她心裡不住地胡思亂想:聽說妾室是奴才,阿姐以後即便是貴妾,地位恐也好不到哪裡去,更别提我不過是妾室的娘家人了,便是高看一眼,當個親戚走動已是皇恩浩蕩,怎麼會給準備了這麼豐盛的飯菜?
全公公看她似有為難,便慈眉善目地問道:“可是飯菜不合二小姐胃口?”
柳驚春讪讪一笑,搖頭道:“我阿姐醒了麼?”
“醒了,二小姐别擔心,您先用着飯。”全公公笑道。
一聽姐姐醒了,柳驚春恨不能立刻見到她,看看是生了何病,連家都回不得,又晏起的這樣遲。
“阿姐要來用餐麼?我看這裡有幾道菜應該比較合她的胃口。”
“喲,有你阿姐愛吃的呢,是哪幾道,二小姐先嘗嘗鹹淡,看是否當真合口。”全公公繼續笑眯眯地勸道,絲毫不提王爺在後院陪着柳裁,外人不方便打攪。
他考慮得很周全,不直接拒絕柳驚春的請求,以免小丫頭鬧起别扭來,好歹是個敢孤身闖王府的人,一旦發起脾氣來,以她的身份,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到時候才難辦。
見她似被自己勸動,有動筷子的打算,全公公繼續道:“快嘗嘗看,以後你阿姐入了府,二小姐也要時長來坐的,到時候飯菜做的不合口味,顯咱們王府辦事辦的不好。”
柳驚春有些受寵若驚,王府裡的人說話真客氣,好在她也并非夯貨,果真去挑剔人家的飯食。
在全公公的甜言蜜語下,柳驚春歡歡喜喜地用完了飯。
之後,全公公追問她哪幾道菜是柳裁愛的,柳驚春這才反應過來,說到底是要從她嘴裡得知阿姐的飲食習慣啊!
看起來阿姐在王爺處頗受重視,否則全公公這樣的大總管,沒道理陪着她一個小丫頭用飯,還如此拐彎抹角地打聽阿姐的喜好。
她便照實點了幾道菜肴,另外又交代了鹹辣酸甜的度。
不管有無素日裡常用的飯菜,連着餓了兩頓,便是粗茶淡飯,柳裁也吃的香甜,何況現下即有婢女布菜,又有裴寂這樣一個美男子在旁噓寒問暖。
吃個半飽後,柳裁放下嵌銀竹筷問道:“食不言寝不語,你作何一直發笑?”
裴寂道:“人逢喜事精神爽。”
從來都是端方自持的刻闆面孔,看誰也都是泠然不悅的不耐神态,眼下因柳裁願意等他兌現諾言,竟也生出歡喜雀躍的情緒來了。
柳裁正疑惑他的轉變,隻見他舀了一勺甜羹便要喂她。
好一個克己複禮的肅王爺,青天白日的 ,怎麼能當着下人的面,這般親親我我,兩人并未成親,連親事下聘可都沒有。
“沒有毒。”
看她一臉不快,以為她心裡在介意昨晚誤食雞湯的事。
他執意要喂,柳裁瞟了一眼四下,見婢女們個個低眉順目,并不偷瞧二人,她推拒不得,隻好淺淺地嘗了一小口。
一勺甜羹,竟被她剩了大半,裴寂疑惑羹的味道有異,否則柳裁為何隻飲下半口,便将剩下的一口吞下品嘗味道。
明明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