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松的呼吸有些重了。鄭千玉很柔軟地探進來,他有兩顆隐秘的尖牙,溫和地咬他的唇,這種銳利完全像一場遊戲。
當林靜松的舌尖捕捉到這份很小的尖銳時,鄭千玉已經完全敞開了,歡迎他的任何探索,任何汲取,任何觸碰。他将主動權完全讓給林靜松,林靜松隻是慢熱,但并不無趣。
遵循本能的林靜松讓鄭千玉很滿意。他會教導林靜松給他恰到好處的疼痛,而不是真正的痛苦;他會告訴林靜松,他在什麼時候最舒服,從而感到很喜歡他。
鄭千玉也寫作鄭千欲。
他的唇離開了林靜松。林靜松感到意猶未盡,眼神都有些迷蒙了。鄭千玉的心情很好,他将手按在林靜松的胸前,示意他不要動。
林靜松很聽話。鄭千玉俯下身去,細細密密地一路吻下去。林靜松的身體很好看,他維持鍛煉的習慣,腹部結實,有肌肉的形狀。
因為鄭千玉會喜歡。
林靜松按住鄭千玉的手,他明白過來。
他從來沒有讓鄭千玉做過這種事。
但欲望的繩索總是牽在鄭千玉的手裡,他的一隻手按在林靜松的腿上,深深地低下頭去。
林靜松的眉頭因為這沖擊緊皺起來,克制不住地喘了一下。
光怪陸離的夜色。鄭千玉再次感到很喜歡林靜松,這種喜歡會經由時間疊加,竟然好像看不見盡頭。
但他們最終沒有去成A的演出。
在那一年的春天,一個在平常不過的日子。鄭千玉因為在夜裡畫畫,擁有稀少的睡眠。他緊趕慢趕地踏上教學樓的台階,握着手機,滑出一個表情,回複林靜松的消息。
鄭千玉感覺視線有些模糊,他甩了甩頭,認為自己用眼過度,難道已經到近視的境地。
他想他不會很習慣戴框架眼鏡,因為會感覺束縛。或許會戴隐形眼鏡,但最好的結果是——他沒有近視。
A的訃告是突然從手機裡跳出來的。幾個軟件同時推送了這個消息。
鄭千玉看清了上面的文字之後,呆立在樓梯的拐角處。
上課徹底遲到了。鄭千玉的第一感覺不是悲傷也不是意外,隻是很迷蒙,要一個字一個字确認。
巡演途中,A被發現在酒店房間的浴缸中去世,死因還在調查之中……
鄭千玉明天就要和林靜松一起出發,去往他的城市。他們多預留了幾天,在那座城市觀光旅遊,鄭千玉喜歡坐夜遊巴士,這個行程早早寫在他們那份詳細的出行計劃之中。
命運過于無常。直到A逝去,鄭千玉也才明白自己并不了解A,他過着星光熠熠、人人敬愛的生活,為什麼這麼早就選擇擁抱死亡?
鄭千玉并不理解。
心情很黯然地結束了這一天的課。鄭千玉覺得他們的出行計劃大概會取消。但今天他很想見到林靜松。
上完課,鄭千玉揉搓着袖口上不知何時沾上、已經幹涸的一塊顔料。走下樓梯,看見林靜松在門口的一棵樹下等他。
鄭千玉沒有發消息讓他來,他還是來了。
他走向林靜松,手放在林靜松伸過來的手掌裡,讓他好好地牽住。
有時候,鄭千玉不僅覺得自己很喜歡林靜松。
無比确切的——他很需要林靜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