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舟眼睛一驚,果然是惡人,想着殺人。
“但算了。”楚湛又笑了,“你不是要我積德麼,我得聽你的話啊。”
芙舟冷笑一聲:“你就這麼做啊。”到時候芙舟就去揭發他,叫他蹲在監獄裡一輩子。
“不行。你這是氣話。”楚湛說。
芙舟再次閉目養神,也是不想跟楚湛講話,當聽到楚湛說出一個“小”字時,他的吐詞擲地有聲:“閉嘴!”
楚湛閉了嘴,扭頭瞧他的側臉,他線條優美,陽光照耀下膚白如雪,一朵花一樣,但是沒有讨好意思,那薄薄的眼角有些清冷感。
真想親他一口。楚湛打起壞主意,“你會開車嗎?”
芙舟睜開眼,怕他又故意把車開向那條蜿蜒不停的河。
“我好像快犯病了。”楚湛幽幽道,“你也不想我們停在半路吧?”
芙舟看向他:“你在裝。”
“沒有。”楚湛扯了扯襯衫領口,那兒很快皺了。
他又噪聲道:“難受起來了。”
芙舟看他兩隻手都快脫離方向盤了,把自己的一隻手臂遞過去。
“你要幫我嗎?”楚湛握住他的手腕,好像他的氣味是香噴噴的。
“你真是個好人,小芙,會得到好報的。”楚湛歎息了一聲,将他的手腕帶到鼻尖輕輕地嗅。
“你開車啊。”芙舟急道,“還有多遠?”
“快了。”楚湛往他手背上印一吻,十分滾燙,搞得芙舟龇牙咧嘴,連自己的這條手臂都不想要了。
後來車開了多久,芙舟的手腕就被楚湛握了多久,他單手開車,右手就一直握着。
這條筆直的鄉村大道在正午時锃亮,叫芙舟看着看着躺在椅背上睡着了。
楚湛低聲道:“還說昨晚沒有想我。”
芙舟沒有聽見他的話,他便直接跟芙舟十指相扣。
芙舟的每根手指都柔軟,被他強行扣住了再揉捏。
看似肆無忌憚,實際他的動作很輕,所以沒有把芙舟吵醒。
車停的時候,芙舟混沌的睡眠戛然而止,推背感讓他睜開眼看去。
眼前的天邊挂上了彩霞。紅彤彤的,映在芙舟臉面,讓他的臉好像也紅了。
在楚湛看來,這被他握住每根手指的俏人兒此時有些嬌羞。
芙舟很後悔,犯困也就算了,可是為什麼閉着閉着眼就睡着了,還是在楚湛這人的車上。
提到楚湛這個人,芙舟就恨自己。
猛地意識到自己的手指好像被握着,手心細密的一層汗,被另一塊手掌心緊緊貼着。
芙舟自然是在瞪去的同時,狠狠抽回自己的手。
楚湛握得緊,好像這是兩個契合住了的套子,芙舟抽走的瞬間皮肉刮得痛。
“到了,睡好了嗎?”楚湛真想貼一貼他。
芙舟懊惱自責,找朗語是件大事,他怎麼能睡着了。
通往清淨别墅的小道旁長滿了野草,有的黃不拉幾有的冒了點郁郁蔥蔥,對于它們來說,春天就快來了吧。
楚湛在前。芙舟在後,他發現這條路實際上是很寬的,隻不過被這些草給占領了。
忽地楚湛停步,芙舟刹不住,鼻尖撞上他的後背,腳尖也踢到了他的皮鞋跟。
他站穩之後,楚湛回頭還很無辜:“撞我做什麼?”
“你停下來幹嘛?”
楚湛挑了眉,好像又在幻想些什麼,唇邊勾起充滿壞意的笑。
“走啊。”芙舟不耐煩地皺起眉。
楚湛不讓他走,手指點點他的鼻尖,“紅了,小可憐,我給你摸摸。”
“别碰我!”芙舟打開他的手,繞過他往前去。
“我正想跟你說呢,前面草更多,不如我牽着你走。”楚湛垂眼瞧着他那個愠怒的後腦勺。
芙舟根本不搭理他,他的聲音從腦後飄到眼前來,仿佛能看見他的漆黑眉眼帶了笑。
“别絆到了,氣寶。”
芙舟就當沒聽見。
他一步步走,楚湛一步步跟,楚湛注意到他的指尖擦過這些草苗尖尖,就學着他的樣子也去碰。
夕陽吐出很大的光圈跳動在他們之間,橙黃的光暈将他們的深黑衣角渲染得柔和。
楚湛默默地彎唇笑,又看一眼芙舟白皙的後頸,将芙舟給他的唯美時刻再記在心底。
抵達這安靜到有些荒蕪的别墅前,楚湛敲了門。
二樓窗戶那兒探出一個頭,是蘇文謙,他戴着眼鏡,下方那雙眼像兩口枯井,白色的窗簾随風起,晃蕩在他身後。
“你們來了。”蘇文謙皮笑肉不笑。
“蘇文謙,朗語在哪兒?”芙舟不客氣地問。
“他正等着你們呢。”蘇文謙把頭收了回去。
芙舟急起來:“你藏着朗語……你把他怎麼樣了!?”
楚湛大力推開了門,芙舟像條魚在他眼前遊進去。
他的手指勾住芙舟的手指,“蘇文謙可不是什麼好人,時刻跟我在一起。”
“你也不是好人。”芙舟因為朗語的事記恨楚湛,縱使這跟楚湛沒什麼關系,可就是記恨上了。
“我不比他好點兒?”楚湛反問。
下樓來的蘇文謙看着他們倆咬耳朵,笑着邀請道:“天色晚了,不如今晚你們就住下,明天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