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芙舟不想上他車。

他看出來了，說：“這是我告訴你蘇文謙下落的前提條件。”

随便。芙舟轉身彎腰，進了車裡，再目不斜視地沖司機說：“關門吧。”

司機關上了門。楚湛雙手插兜站着，沒有要離開的迹象。

在司機繞過車頭的時候，楚湛俯身叩叩車窗，“朗語應該是被蘇文謙藏起來了。”

芙舟隐約聽見了，但不太完全，他餘光知道楚湛俯下身在沖他說什麼，可是外面起了陣大風，吞了一些楚湛的聲音。

司機上車時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撫了撫。芙舟在後視鏡裡跟司機對視。

“現在開車嗎？”司機不确定道。

“你休息吧。”芙舟說完開了車門，司機正襟危坐，看着他下了車。

而楚湛就立在原地等着他。

“再說一遍。”芙舟說。

“我說。”楚湛故意說，“上我車之後再告訴你。”

“簡直不是人。”芙舟罵道，“像你這樣的人不得善終，還不趕緊做點善事積德。”

“走吧。”楚湛笑道。

芙舟轉過身的瞬間，他的司機正巧把車給開走，芙舟臉上挂不住，可是剛才确實是跟司機說了休息。

看他這副不能接受的模樣，楚湛低頭一笑。

司機從後視鏡看見了芙舟，他後知後覺，急踩了刹車，再降下車窗：“改變主意了嗎？”

“沒有。”楚湛揚聲道，“他跟我走。”

芙舟盯向楚湛，後者走來，捏住他的一顆大衣扣子，“走吧。”

芙舟不太情願地被他拉着走，眼皮一垂，瞪向被他捏住的紐扣，這樣就不小心看見他的修長手指。

這樣的人，為什麼上天會給他這樣一副皮囊，讓芙舟的女傭跟司機都覺得他不是一個壞人，但是他就是一個壞人。

他讓芙舟也變成一個壞人。芙舟的手掌做成一把刀，劈了他的手腕。

他回眸看來，唇邊泛起笑：“又怎麼了。”

芙舟當然不會理會他。

“有三個字很适合你。”他自顧自道，“小祖宗。”

“我要是你的祖宗，倒八輩子血黴了。”芙舟說。

他笑而不語，看着芙舟走到了他前面去。

“開門。”芙舟說。

他的小祖宗把他當司機呢，他快步來給芙舟開了門，做出手勢，“請。”

再在芙舟上車的時候，一手搭在芙舟頭頂。

“别碰我。”芙舟瞪他半秒，上了車。

他好心情地繞過車頭，再上車。

“你會開車嗎？”芙舟嘲諷。

“車嘛。”他望過來，目光從芙舟闆起的臉到了胸部，最後是腹部。

“開着開着就會了。”他說完了，發覺芙舟眼中滿是殺氣。

“安全帶。”他偏了頭系安全帶，眼尾那兒閃爍着一個光點。

“說。”芙舟也系安全帶。

“朗語應該是被蘇文謙藏起來了。”楚湛收斂了淺淡的笑意，“找到蘇文謙就能找到朗語。”

“一幫子惡人。”芙舟罵的是楚湛跟蘇文謙。

“确實。”楚湛笑道，“什麼時候接受我的求婚？”

“不可能。”芙舟說。

“那我隻好天天求了。”他伸手到褲袋裡，摸出一個黑色的戒指盒遞給芙舟，“跟我結婚。”

真是個精神病，芙舟看了他一眼，他一手握方向盤一手盛着戒指盒，他目視前方。

芙舟不理會，他就将戒指盒丢了過來，正好落在芙舟的雙膝之間，穩當當的無辜。

“不可能。”

芙舟降下車窗，把戒指盒丢了出去，這盒子随着路邊穿梭而過的行道樹消逝了。

楚湛笑一聲道：“丢得好，今天天氣挺好。”

接下來芙舟閉目養神，無論楚湛再怎麼說些逗弄的話，也不睜眼不搭腔。

“困了嗎？”

“昨晚沒睡好嗎？因為我沒睡好嗎？這算不算你是在想着我？”

“不能給我個機會，我積德給你看嗎，菩薩？”

“你不怕我開到河裡去嗎？”不遠處就有條河。

芙舟将眼撐開一條細縫，哪知楚湛這瘋子真的轉了向，沖那條綠波駛去。

“你瘋了嗎？”芙舟大聲罵。

“早罵我不就沒這事了嗎。”楚湛轉動方向盤。

“你去死吧，我要下車。”芙舟的手搭上了車門。

楚湛便踩了油門，“找朗語要緊，如果你這時候跳車的話，可能會摔死。”

芙舟真是恨他恨得牙癢癢，偏偏他還是笑着說這些話，真想給他一巴掌。

“你真的知道蘇文謙在哪吧？”芙舟沒好氣地警惕問道。

“我派人打聽了，他躲在那個别墅裡呢。”楚湛眼中彌漫上戾氣，“本想叫人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