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朗語趕緊道歉：“是我口無遮攔了。”

“沒事，朋友之間也是可以說這些的。”

朗語還想說點什麼，終究是覺得自己腦子好像在剛才抽風了，就沉默了。

芙舟心想，這也不怪朗語口無遮攔，楚湛對他做的那些事，他覺得恥辱，沒跟朗語說過，朗語當然不知道楚湛之前多麼壞了。

這時又通過窗子看見，院長走到了楚湛面前，好像在沖他道謝。

芙舟趴到窗邊盯去，楚湛真像隻花蝴蝶，他一來，安靜的院子就變得不安甯了。

因為楚湛給孩子們買了那麼多東西，所以院長也留他一起用午餐。

朗語碰碰芙舟的胳膊，“别氣了，院長是不知道楚湛什麼德行，否則這門都不會讓他進的。”

李光明拿起了筷子，“确實。”

楚湛打好餐朝他們這一桌走來，李光明見了趕緊低頭，似乎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他要坐這裡嗎？我們要說什麼？”梅露朝芙舟看來。

芙舟起身指向楚湛，他把這根手指頭想象成是一根釘子，先是釘住楚湛在原地，再說：“你去别的地方坐。”

楚湛笑起來：“本來就是去你們後一桌。”

芙舟趕緊坐下了，脖子有紅的趨勢。

“倒是我們想多了。”李光明覺得很尴尬。

飯後他們幾個在院裡走動聊天，今天天氣不錯，大姐姐拿出野餐墊讓他們坐在草坪上玩。

“我去拿吃的。”杳杳頂着陽光走了。

“不能坐太久，我今晚需要加班。”小智對芙舟說，他脫了外套，襯衫熨得十分平整。

“幫我把我的也加下。”李光明玩笑道。

“今天晚上你們都需要加班嗎？”朗語問。

“因為今天的時間是調出來的，薛仁突然就來了，猝不及防。”李光明說。

薛仁便說：“那你們現在就走吧。”

“哎呀。”李光明仰起臉曬太陽。

“你已經夠黑了。”梅露打趣道。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女同事們都誇我的皮膚有男人味呢。”李光明忽然見了楚湛，眼睛睜大了點。

一身黑的楚湛坐在長椅上，黑襯衫的袖子挽了起來。衣領口有些松垮，閃着一點光亮，是戴了根項鍊。

“怎麼好像很受孩子們喜歡啊。”李光明感歎。

楚湛身邊圍滿了小孩，有的在打鬧，有的通過揪他的袖子引起他的注意，有的直接說：“大哥哥，再給我糖吃。”

“嘴張開給我看看。”楚湛笑道。

那個要糖吃的小孩就“啊”地張大嘴，腦袋過于後仰，差點兒躺下去，楚湛扶住他的肩膀，說：“兩顆蟲牙，不準吃了。”

“要吃要吃，你的口袋裡有。”小孩子去抓他的褲袋，他出手制止俯了身，戴在脖子上的項鍊旋轉出來。

李光明跟芙舟同時眯起了眼，李光明說：“哦，是個花形吊墜，他本來就很喜歡花來着。”

“怎麼還要聊楚湛？”朗語說。

“不聊了。”李光明說，“怎麼杳杳還沒拿好吃的來。”

“饞死你算了。”薛仁說。

很快到了臨别之際，木鈴對他倆說：“有空來我們店裡喝咖啡。”

“免費免費，歡迎你們來。”梅露說。

“不歡迎我們了？”李光明開玩笑說，他正要上車。小智已經坐到了車上。

“他來過好多次了，五杯起步。”木鈴張開手指頭。

“我得少喝點了，不然真的睡不着。”李光明說完沖他們擺擺手，“回見。”

“回見。”朗語說。

他們四個離開後，朗語問薛仁：“你怎麼回去？要不要坐芙舟的車？”

“不用了，我們不順路的。”薛仁看着朗語說。

朗語一側頭，他便收走目光，手去耳後撓了撓。

“明天芙舟搬家呢，你空閑的話要不要來幫忙？”朗語問。

芙舟說：“其實不用他幫忙。”

“不巧，我明天有工作面試，不過我結束了可以去。”薛仁根本沒聽芙舟說話，隻是對朗語說。

“那再說嘛。”朗語已經走到了車邊，沖他抿唇一笑，又說：“祝你面試順利。”

“謝謝，那明天見。”薛仁揮手道。

芙舟又說：“不用他幫忙的。”

“拜拜。”朗語拉開車門上了車。

芙舟也要上車，朗語落座後看向薛仁的側影：“早知道我不邀請他來幫忙了，是不是有點麻煩人家了？他之前一直找我來着，我還不知道怎麼感謝他呢，芙舟你覺得我怎麼感謝他比較好？”

“芙舟？”朗語扭頭，發現剛剛還跟在他後面要上車的芙舟站在了外面。

芙舟的衣領子又被楚湛揪住了，這壞人本來比芙舟高一個頭，揪着芙舟好像逮一隻兔子。

“楚湛，松開！”朗語喊道。

芙舟氣哄哄瞪着楚湛，這壞人還淺笑着呢。

楚湛忽略了朗語的喊聲，對芙舟說：“小芙，明天你搬家，我沒有不去的道理。”

“什麼什麼道理，你這種人根本就不講道理，松手！”芙舟狠狠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陷，滿意地聽見他輕“嘶”了聲。

他沒放手，說：“明天見。”

“松！”

“你答應我，我就松開你，不然我們就在這兒耗下去吧。”

“朗語。”芙舟說，“報警。”

“好好好。”楚湛松開芙舟的衣領子，“别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