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來，林霜在天權地盤的日子過得如魚得水。

每天辰時準時“打卡上班”，酉時悠然“下班”，潇灑自在。

他的性格長相本就招人喜歡，又愛熱鬧，通過一個多月的四處溜達勾搭人，大多數弟子漸漸放下了對他的戒備和歧視。

“林公子，今天帶了什麼好東西？”

走在路上，一個圓臉弟子就笑嘻嘻地湊過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霜手裡的油紙包。

正是一個月前，在藏書閣撿書逃竄的那位，現在已經跟林霜厮混的很熟。

林霜晃了晃手中的油紙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核桃酥，要不要嘗嘗？這可是讨師姐師妹們歡心的神器。”

弟子忙不疊地點頭，接過酥塞進嘴裡，嚼起來沙沙酥酥，香醇濃郁裹挾奶香的味道在整個口腔中彌散，果然是女修會喜歡的東西。

“林公子，你這酥是從哪兒買的？”弟子像條尾巴般跟着林霜，“我想給趙師姐捎上一包……嘿嘿嘿……”

“我家花靈做的，獨門秘方。”

林霜瞟他一眼，把油紙包塞給他，笑道：“這包給你送人情，我回去再寫個做法方子，明天給你。”

“真的？那太好了！”弟子吞下嘴裡的核桃酥，将油紙包順手揣進袖裡，眼睛一亮又猶疑，“不是說獨門秘方？”

“當然是真的。”

林霜邊走邊說：“我會的食譜秘方可多了，就是不愛自己做，青冥平時也忙，你要是肯動手再好不過。回頭給你趙師姐做點心的時候，别忘了捎帶着我就行。”

一路走到丹房門前，圓臉弟子才依依不舍和林霜分開。

辛夷峰的晨霧裹着丹房溢出的蜜香，林霜踩過沾露的紫蘇葉。

腰間銀鈴随步伐叮當亂響，驚醒了檐角打盹的藍冠雀。

“陳丹師——”

林霜踹開虛掩的門，晨光追着他的影子撲進丹房。

陳青雲正在往丹爐裡撒星砂收火，月白道袍被汗浸透，緊貼着清瘦脊背。

聞言指尖一顫，星砂簌簌落偏了方位，爐中三昧真火“轟”地竄起，映得他眉間绛痕如血。

“今日又在煉什麼稀奇玩意兒？”林霜湊到丹爐前深吸一口氣，艾草混着冰片的辛香直沖天靈蓋，“嚯，連百年雪蠶繭都舍得用？”

陳青雲耳尖微紅，望向案上玉匣：“是改良過的清心丹，加了你說的夾竹桃。”

匣中躺着枚靛藍丹丸，表面浮着蛛網般的金紋。

林霜捏起丹藥對光細看，晨晖穿透丹體，在他臉上投下星鬥似的碎芒。

“比起普通清心丹，藥力起碼翻三倍。”他忽然将丹藥含進口中。

驚得陳青雲一把攥住他手腕，“快吐出來！”

清心丹是助修士平心靜氣、消減多思亂欲的，本應對人體無害。

但這是新煉的改良清心丹，以毒草為引，未經活物測試檢驗，怎能就這樣胡亂服食？！

他還是個凡軀，怎麼敢的？！

舌尖卷過丹丸的刹那，薄荷的清涼混着夾竹桃的苦澀在口腔炸開。

林霜眯起眼享受這刺激，銀耳墜在陳青雲眼前晃啊晃，“放心，我就嘗嘗味兒，這點藥性……”

話音未落，他忽然踉跄扶住案角。

陳青雲慌忙攬住他後腰，掌心觸到苗銀腰鍊冰涼的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