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聲音驚醒,景夜舟發覺自己對她的到來竟毫無防備,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山頂。
仗着他現在滿腦子羞惱,景甯在識海中大肆嘲笑。
景夜舟克制住習慣性動作,表情盡量冷淡尊敬。
“這是我在拍賣會上見到的,可能對你的突破有幫助,算是小小的謝禮。”他将珍寶閣侍者包裝好的儲物袋原封不動送了過去。
收到謝禮,任易風有些意外地挑眉,如果不是景夜舟緊張一直盯着看,甚至發現不了她表情的變化。
任易風收下之後,景夜舟迫不及待告辭離開,仿佛背後有人在追殺。
景甯嗤笑:“師父平時雖然冷淡,但據我觀察,她面對你的時候态度還是很溫和的,你緊張什麼?”
景夜舟惱怒:“你懂什麼!”
秉着積分賺來馬上花的念頭,景夜舟馬不停蹄地趕到藏書閣,兌換之前看好卻不夠積分的幾個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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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天天的真忙。”
回到自己的府邸,景甯自在地離開識海,用完好的手臂托腮,百無聊賴看着對面寫寫畫畫的景夜舟。
“那怪誰。”雖然給了十五天期限,但誰也不知道結果。要迎接即将到來的内門大比,最近閉關了數十甚至上百年的師兄師姐幾乎都出關了,景甯現在半殘,隻能他多多努力喽。
景夜舟停下手中的筆,冷酷地勸說:“如果到時候還是你參加,你最好收斂一點。”
“收斂什麼?”景甯疑惑不解。
“你沒發現你現在的個性太突出了嗎?”和以往十年表現出來的完全兩模兩樣,如果同時出現在宗門衆人面前,恐怕他們會覺得景夜舟才是本尊。
“哦~”景甯恍然大悟後又毫不在意,“沒關系,反正除了上擂台我接觸的人很少,基本都在閉門修煉,到時候他們問就說熟悉後放飛自我好了。”
既然本人都不在意形象,那他也懶得管了。
“随便你。”反正以後會有真正屬于他的身體,即便敗壞也敗壞不到他的形象。
可能長年同處一“室”給了景夜舟錯覺,完全沒有想到分局之後自己會遭到怎樣的迫害。
内門大比時間逐漸拉近,景夜舟的時間分為三大塊——修煉,研究陣法,休息。
他休息時神識也會陷入休眠,身體被景甯接手之後也沒有窺見他在做什麼。
但按照景甯安分程度來看,總覺得他在謀劃個大的。
總歸内門大比在即,他有分寸,景夜舟也就專注自己的事情,沒有多管。
内門大比前一天,十五天期限到,景夜舟如約趕到青山鎮,在一家大客棧找到沈禾淵的蹤迹。
沈禾淵半靠在躺椅上,就着窗邊欣賞遠山風景,飲盡手中的靈酒。
“你來了?”
話音剛落,一瓶丹藥也抛到了景夜舟的手裡。
隻見他查都不查,直接打開藥瓶吞了一顆。
沈禾淵一臉詫異:“你是真不怕我下毒啊?”
此時切換出來的景甯活動着筋骨,久違的完整和輕松,面對識海中景夜舟氣急敗壞的怒吼,他轉移視線回答沈禾淵的問題。
“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其實是知道八品煉丹鼎對他有多重要,一絲的可能都不會放過。
“還禮。”他随手抛出儲物袋,随即目不轉睛盯着沈禾淵,不放過一絲一毫表情變化。
還不忘拉上景夜舟一起看戲。
【看!快看!】
某人已經拿出留影石,景夜舟隻看一眼就開始為對方哀悼,一息過去,他表情冷淡開始看戲。
他沒接,儲物袋就已經穩穩抛進他的懷裡。
還禮?
想到他們之前的交易,沈禾淵有了些心裡準備,但這份禮實在太大,以至于他探進儲物袋的神識都顫顫巍巍的。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悲喜交加,嘴角往上彎,眼角卻皺着,含着淚。
真正确定儲物袋裡的是八品煉丹鼎之後,他才放肆大笑出聲。
有了它,突破到九品指日可待。一想到當初那些人看見自己成為九品煉丹師後的表情,他恨不得笑得更大聲。
直到街道上被騷擾到的修士出聲制止,沈禾淵才喘着停下來,指尖擦去眼角的水漬。
“道友,你助我良多,太還丹不能夠償還,此後你若有要求,我絕無二……”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沈禾淵就看見他手上的留影石,思及方才瘋瘋癫癫的情狀,他臉上的感激決絕和憤怒後悔扭曲在一起,在留影石留下清晰的痕迹。
經過一場單方面的纏鬥,沈禾淵鼻青臉腫躺在地上。
他擦擦嘴角的血若無其事站了起來,随口磕了一瓶藥。
“總之,我是真的感謝你,日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内門大比大概十天就能結束,想了想,景甯開口。
“那你再在這裡留十天,十天後我有事找你。”
接下來也沒什麼打算,待在哪裡都一樣,沈禾淵答應下來。
“行。”
離開客棧之後,景甯後知後覺好像缺了點什麼,這時,景夜舟陰森森的聲音響起。
【所以,你這幾天就是用靈魂不全的身體在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