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清晰濃重的畫面,現在偶爾想起來卻像是褪色了一樣,變得模糊不清。
劍法也是。
但現在試着一招一式按順序往下來,又恍然覺得那些動作早已刻在靈魂。
腦子還沒想好下一個招式,身體卻本能揮出了劍鋒,劍意淩厲,招招奪人命。
練劍的過程,是打磨心智,磨煉道心的過程。
景夜舟在桃樹下的石桌旁坐下,手肘屈起,支着腦袋,眼睛像是在看劍,又仿佛注視着遠方。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景甯在比賽時間和對手出來的時候就去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戰場在下午之後,第二天磨磨蹭蹭,十座擂台上有好幾場已經結束了才到練武場。
景甯慢悠悠地走着,随即選了一場還在進行中的比賽觀看。
旁邊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前幾天的喬征。
“景師弟,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我的比賽都結束了。”他一臉滄桑,卻沒有喪氣,也沒高興,看不出是輸是赢。
“擦本命劍浪費了點時間。”随意找了個借口糊弄。
“這樣啊。”他肩膀一塌,“有點可惜,沒看到我又苟過一場的偉岸身影。”
景甯轉頭看向他,上下打量:“完全看不出赢了的樣子。”
喬征糾結:“本來高興,後來一想,也就止步在這裡了,最後十個名額肯定與我無關。”
景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也沒關系,就當做是曆練,畢竟無須擔憂生死拼盡全力比拼一場也是很難得的。”
“景師弟說得對。”喬征挺直腰闆,“你的對手是誰?”
話題跳躍這麼快。
“晉羲。”
“是他啊。”喬征回憶了下,“那你可得小心。”
“你有線索?”
喬征點頭,伸出手。
景甯了然,靈石奉上。
喬征不可思議睜大眼睛:“景師弟,你和傳聞中的很不一樣。”
景甯很感興趣:“那你說說傳聞中的我怎樣。”
“天賦很高,年紀很小,為人高冷,整天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實力很強,即便面對劍修也能越階殺敵。”喬征越說越自我懷疑。
景甯聽着倒是很高興,默默感慨真俊,然後追問:“晉羲師兄呢?”
喬征表情複雜,連靈石都有點不敢收,畢竟傳聞中景甯的性格和他真實相處的出來的結論完全是兩個極端。
“趙長老門下弟子,五十年前閉關,從元嬰後期突破到元嬰巅峰,性格方面,和傳聞中的你差不多,但他是個瘋子,打起來沒完沒了,直到徹底分出勝負,是個很難纏的對手。”
喬征想了想,繼續補充:“他的武器在整個歸元宗都很少見,是雙劍,五十年前他沒有絕技,但不清楚現在是否已經領悟。這些消息,你看着信。”
畢竟,你的就不真。
景甯若有所思,看來是個強勁的對手,按照喬征的描述,如果不是因為歸元宗擂台結界特殊,禁止死鬥,歸元宗内門會少許多弟子也說不定。
“很有用,多謝喬師兄。”
餘光瞥見他一臉哀愁,景甯幹脆将儲物袋系在他腰間。
“你這是?”
喬征歎息:“我隻是有一點點不明白,你和晉師兄實力都很強,不管哪個在第二輪被淘汰都很可惜。”
景甯卻不以為意:“沒什麼好可惜的,對手都是随即選出來的,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在修真界,運氣不好可成長不起來。
“景師弟,你心态真好。”喬征自歎不如。
景甯失笑:“你這是認定我就要輸了?”
那可是相差了整整兩個境界,喬征但笑不語。
看在靈石的份上,他貢獻了兩瓶回春丹,畢竟和晉羲打過的人裡,基本沒有輕傷的。
景甯對此不做解釋,再小的蚊子也是肉,那兩瓶複靈丹他還是收下了。
交談間,擂台上的你來我往分出了勝負。
很快到了下午,景甯站到屬于自己的擂台。
規定時間内,晉羲也站在了對面。
“掌門門下弟子景甯,晉師兄,請指教。”
“趙長老門下弟子晉羲,景師弟,幸會。”
雙方抱拳見禮後,抽出各自武器,寒光乍現,兩道身影迅速碰撞到一起,劍身碰撞發出的铮铮聲交疊重合,越來越響,直至頻率與地面發生共振,寸寸開裂。
巨大的聲響伴随半空中彌漫的灰塵,兩道身影已然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