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這不就是江嗎!”
他拽着兩人往前沖。
可左玉這邊看着……卻是他們腳步停不下來,繞着槐樹一圈又一圈。
槐樹上的枯枝晃動,有白绫垂下,霧氣裡隐約傳來低低的笑聲,刺得人頭皮發麻。
張世傑的影子拉長,像是被什麼拽着,兩個跟班的影子卻越來越淡,像要融進霧裡。
陸天樞就算不懂中式怪談,也能看出不對:“老左,他們怎麼一直繞着槐樹跑!”
左玉開口:“鬼打牆。”
他幾乎不用想就猜到了這是什麼情況,那棵老槐樹本來就很不對勁,之前他們進村時,安全期才剛剛開始,那老槐樹都能發出哀嚎。
更别說現在安全期時間過了大半,張世傑這家夥背上還背了個女鬼。
左玉拉着陸天樞往後退,“别靠近,走。”
卻直接撞到了歸施琅,他笑得肩膀都在抖:“很難想象鬼域裡還能看到這種蠢貨。”
左玉瞥了他一眼,沒理會,直接往後走。
現在的他們根本沒實力跟李小滿硬碰,哦,都不用李小滿,大概那棵老槐樹他們都過不去。
隻能說……張世傑他們自求多福吧,反正模拟考他們身上有至高做記号,死肯定死不了。
最多提前結束考試。
“走吧。”左玉開口,“安全期快結束了,得馬上找個落腳地。”
陸天樞咽了口唾沫,趕緊跟上。
按照中式怪談的套路,村子裡怪談最嚴重的地方,不是最有權勢的人家,就是最窮的。
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去村長家。
一部分原因是……可能會住的稍微好一點兒……
他們繞過幾棟破屋,來到一棟高門大院的房子前。
門檐上挂着兩個褪色的紅燈籠,門框上貼着殘破的門神畫像。
左玉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身後的李月娘。她的影子已經完全成型,甚至很難說這是影子,她跟人差不多高,面色蒼白如紙,一雙紅眼在那張臉上格外突兀。
左玉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就在這時,安全期的時間徹底結束,院子裡傳來一陣低低的腳步聲。
裡面的門吱吱呀呀開了,一個佝偻的身影推門而出,身後跟着幾個面色灰白的青壯年。
領頭的男人穿着破舊長袍,臉瘦得像骷髅,眼窩深陷,活像是剛從土裡爬出來。
他掃了眼左玉,又看了看陸天樞和歸施琅,眼神陰冷。
“外鄉人?”村長的聲音沙啞。
像是……喉嚨裡卡了沙子?
還沒等左玉開口,村長身後的一個女人猛地尖叫一聲,指着李月娘:“這……這是啥東西?”
她身旁的幾個村民也慌了,後退幾步,眼神驚恐地看着李月娘。
村長眯起眼,死死盯着李月娘,想動手,就想想就先被鬼域規則制裁了一下。
他扯了扯嘴角……怎麼鬼怪也得遵守人間孝悌忠信那一套。
不得已,他彎下腰,朝她行了個大禮:“老祖宗,您回來了。”
身後的村民趕緊跟着跪下,嘴裡喃喃:“老祖宗吉祥,老祖宗吉祥……”
左玉笑眯眯地看着村民們,活像找到了冤大頭。
“老祖宗心願是辦場喜宴……”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得大辦一場喜宴,把她送下去,你們該準備了。”
他掃了眼村長,“過幾天選個好日子,給老祖宗結親。有沒有年曆?”
村長愣了一下,讓兒子去屋裡翻了一本泛黃的年曆,哆嗦着翻了幾頁。
“七日後,乙亥年九月初三,忌嫁娶,宜殡葬,大兇。”
左玉笑:“就這天,好日子啊!”
看看能不能這七天順便把這村子裡的鬼怪全部送走。
村長擡起頭,臉色更難看了幾分:“這是……真要辦喜事的意思?”
他沒直呼“李月娘”的名字,語氣裡帶着點忌憚,按照規則,孝字壓在上面,他不好冒犯。
左玉點頭:“對。”
村長皺了皺眉,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轉身對身後的子女吩咐:“去準備吧,紅綢、紙錢、喜燭,都拿出來。”
那幾人低着頭,腳步匆匆地散開。
七天,時間應該差不多,李月娘能站住腳,時間也不能拖太久,他得搶在李小滿徹底壓制張世傑之前,把李月娘推上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嗡嗡”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切割木頭。
左玉猛地轉頭:“電鋸聲?”
陸天樞瞪大了眼:“老左,周元弄的電鋸怪人?他在切木頭。”
歸施琅靠在門框上,聞言眯起眼,嘴角扯出一個笑,低聲道:“沒有啊,那是在鋸骨頭。”他舔了舔嘴唇,眼中滿是期待。
陸天樞心跳漏了一拍,喉嚨發幹,“骨頭……”他沒敢往下說,心裡冒出一個念頭,又不敢深想。
歸施琅嗤笑一聲,歪着頭看向他,語氣輕飄飄的:“還能是啥?人骨頭啊。周元現在就動手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向遠處,笑得更深了,“他的電鋸怪人跟這村子格格不入,你看這地方,連個燈都沒有,哪來的電?調性低的要命。不過有個法子——殺幾個鬼怪,沾點他們的氣息,就能混進去了。”
“隻不過……他也是個蠢貨,嫌死太晚,趕着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