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沒有任何裸露的肌膚相貼，池溢的後背卻微微出着汗。

應該是運動的原因，池溢想。

整個倒下的過程不過短短幾秒，隻是兩人還沒來及回過神，就聽見葉籽的一聲驚呼：

“哇哦！這合理嘛！！！”

池溢和樓栩同時側頭看過去。

池溢面上還帶着沒反應過來的遲鈍，與撐起身、護着人的樓栩截然不同。

聞藝很難形容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像是突然被驚擾領地的守衛者，警惕地盯着不知天高地厚的闖入者。

又像是被人打斷了興緻的不爽，帶着明晃晃的占有欲。

葉籽想要繼續說話的嘴閉上了，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充滿進攻性的樓栩，隻能悻悻的和聞藝對視了一眼，聞藝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起來。”

池溢出聲後，仿佛剛才的一瞬都是錯覺。

樓栩嘴角又挂着得體的微笑，身體往後退，手掌還托在池溢的後腦處，順勢将人帶起來，語氣帶着歉意和關心：

“怎麼樣？摔到哪了嗎？”

“有覺得難受嗎？”

池溢搖搖頭坐好：“沒有。”

這次的接觸面積比起那個半強迫的握手要大的許多。

可能是隔着衣物的原因，池溢也沒有感到難受，隻是覺得身上人的體溫很燙，心跳也很快。

落空的手掌無意識的張合了一下，随即被攥緊背到身後，樓栩輕松道：“那就好，換我吧。”

池溢：“我沒做完。”

“差不多了，沒那麼嚴格，我不做都沒關系，沒人看的。”

樓栩示意池溢看看周圍，說是會盯着巡視的體育老師早就跑去跟同學打籃球了，空地上幾乎就剩他們和葉籽一組，還有幾組坐在墊子上休息聊天的，沒有人注意這邊發生了什麼。

池溢點點頭：“那就不做了。”

“起來，去醫務室。”

樓栩的笑容凝固了，下一刻，卻因為池溢的話眸光微動。

他聽到池溢很輕的歎了一口氣，說：“手受傷了，不是嗎？”

樓栩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結果還是被發現了。

池溢：“走吧。”

“但我不知道醫務室在哪，你帶路。”

樓栩覺得池溢的耿直有種淡淡的幽默，他克制不住地笑了一下：“沒那麼嚴重、不用去醫務室，器材室裡有醫療箱。”

他看向池溢，試探道：“你幫我處理一下？”

池溢還沒說話，就突然聽見樓栩“嘶”了一聲，面色閃過一絲痛苦：

“還是有點兒疼的，我左手也不大方便，同桌幫幫我？”

得到池溢的回應後，樓栩的笑容更甚了。

池溢蹲下将墊子折疊起來收好，擡眸的瞬間眸正好和呲着牙的葉籽對上，小卷毛尴尬的露着一排牙，像是type——c接口。

“......怎麼了？”池溢問到。

“你們......那個......就是......”

葉籽支支吾吾了半天，憋出來一句：“發生了什麼？”

“摔倒了。”

池溢回答的太坦然，葉籽真想給自己這個死嘴和發散性思維的腦子一巴掌，他撓着頭：

“啊對，我看見了！你倆......”

葉籽：死嘴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葉籽：“沒什麼，沒什麼！你們倆快去忙，不用管我們！”

聞藝意味深長的看向樓栩。

接觸到聞藝意味深長的視線後，樓栩挑了挑。

聞藝：呵呵，她這雙眼睛看透了太多。

葉籽：“我覺得栩哥不對勁......”

聞藝難得沒有反駁他，反而拍拍他的肩膀肯定道：“相信你自己，他就是不對勁。”

————

器材室空間很大、東西擺放的整齊有序，池溢掃視了一圈卻沒找到醫療箱在哪。

樓栩的手很輕的撥弄了下門上的鎖扣，流下一串濕漉漉的痕迹。

“你洗手了。”池溢看着他。

“出了點兒汗，我避開傷口了。”

池溢根本不信他：“醫藥箱在哪？”

樓栩：“應該在牆角的櫃子裡。”

器材室隻有一處牆角放了櫃子，透過窗戶打下來的光束正好落點在那裡。

樓栩坐在堆疊起來的墊子上，半掩着的窗簾剛好遮擋住這邊的陽光，把他的身形籠罩在陰影中。

樓栩看着池溢的背影在光照下越來越清晰，直到池溢因為低矮的櫃子而俯下身。

學校運動服的布料比較透氣，材質并不算厚實，尤其池溢還穿了外套。

可就是因為這樣，反而更凸顯出寬大的衣服下、池溢那被光影拓印出的腰身。

全都落入了樓栩眼中。

線條流暢、腰線勁瘦，衣服都顯得空蕩了許多。

樓栩突然覺得池溢愛穿長衣長褲的這個習慣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