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溢:“沒事兒,就....有點兒奇怪。”
樓栩指尖捏住了那塊兒被池溢揭開的地方,問:“直接揭掉嗎?會不會疼?”
池溢根據自己的經驗告訴他:“沒關系,一鼓作氣揭掉就好。”
“恩。”那就是會疼。
樓栩的手臂環上了池溢的肩。
池溢:“?幹嘛?”
“總覺得......該抱你一下。”他溫聲細語,一邊像哄着池溢,一邊又動作迅速地揭下阻斷貼。
“唔——”
一點兒準備也沒有,池溢悶哼一聲,身體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雪白後頸上溢出的血珠刺到了樓栩的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手中被揭下的阻斷貼,密麻麻的微針帶着淡淡血色。
這東西一直紮在腺體裡。
樓栩眉頭忍不住地皺起,他眼睫下垂,盯着暈染開的幾顆血珠,喉結緩慢地滾動着,他想說些什麼,卻一次一次張嘴又閉上。
怪不得池溢表情總是冷淡,表達的喜怒哀樂也不多,任誰貼了這個東西都不會開心。
池溢拆開包裝完好的阻斷貼,提醒樓栩先用自帶的濕巾擦幹淨後頸的血漬。
樓栩接過濕巾,很輕又好像很重地眨了下眼,在呼吸起伏中才從酸澀的胸膛内吐出一口氣。
折疊好的濕巾輕輕點在池溢的後頸上,樓栩覺得自己的咽喉處生澀的要發不出聲。
“......每次都會這樣嗎?”
樓栩的聲音聽起來濃重壓抑,帶着池溢聽不懂的情緒。
“什麼?”池溢還保持着低頭的姿勢沒動,也不好回頭看他。
随後,沾染了血色的濕巾被放置在了池溢眼前,他愣了下神,說:
“已經習慣了。”
習慣了還是會疼到渾身一顫啊。
池溢俯身低着頭,自然看不見鏡子裡那張沒有一絲一毫笑意的臉。
鏡子裡,樓栩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濃墨重彩的五官褪去了和善的僞裝後變得陰沉、冷酷。
與鏡中的自己對視時,樓栩看清了自己眼底的情緒,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想要什麼。
樓栩嘴角無聲地扯了一下。
他想聞到池溢的信息素,很想、很想。
樓栩無端的動了下頭、撫上自己的後頸,掌心下的皮膚微微發燙,摸上去還是平整的,但似乎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的表情有些乖戾,甚至還有些許期待。
不過下一秒,池溢的一聲催促又讓樓栩回過神來。
池溢擡起頭的瞬間,樓栩又回到了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樓栩溫聲問:“怎麼了?”
因為池溢突然察覺到自己又感受到了omega的存在,他擡起頭卻也隻看見了樓栩。
太奇怪了,兩次都是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時候,巧的是上一次也是因為阻斷貼被拉扯開,他才捕捉到一絲omega的存在。
難不成他又犯病了?
看着池溢眉心擰了一下,樓栩問:“難受?”
池溢搖搖頭:“突然感覺有omega的存在,現在又沒了。”
樓栩愣了一下:“omega?應該是葉籽吧。”
池溢胡亂的點點頭,還是趕緊把阻斷貼貼上吧。
他催促道:“快貼。”
“你行不行?不行我就自己來。”
池溢剛才等這人半天,也沒等到樓栩給他貼阻斷貼,還以為是他這個同桌沒見過這種情況被吓到了。
樓栩将阻斷貼的保護膜撕下,攤在手掌中:“行,我來吧。”
池溢自覺把發尾撩起:“快點。”
阻斷貼貼上其實比揭下要麻煩,要細緻的一點點抹平表面,感受微針埋進腺體裡的密密麻麻的刺痛。
樓栩動作太輕,太細緻,反而将這股刺痛拉長,顯得更為折磨。
池溢忍不住自己擡起手,也不管樓栩的手還沒松開,就這樣壓着樓栩的手将剩下的阻斷貼撫平。
“你也太慢了。”
聽到池溢的吐槽,樓栩不禁失笑,到最後變成無聲的輕歎:“怎麼就那麼放心我呢......”
屋裡四個人,就他對池溢有不一樣的心思,誰都可以、怎麼偏偏叫他?
要不是知道池溢是因為他“沒分化”才叫他幫忙的,他都要懷疑池溢是在故意釣他了。
沒聽清樓栩的呢喃,池溢扭過頭問:“你說什麼?”
他眼下還留有因為疼痛而刺激出的淚水,在燈光下格外潋滟。
那張總是冷淡的臉被抹上了别樣的色彩,無端地讓樓栩産生了一些不合時宜的想法。
“别用這種眼神看我。”
現在又不讓他看了。
池溢收拾好自己的醫療垃圾,随口道:“你不是很喜歡我的眼睛嗎?”
樓栩一怔:“...你...”
“嘟——嘟——嘟——”的敲門聲響起,房銘钰調侃的聲音隔着門闆傳來。
“我說,你們兩位是不是在洗手間呆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