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泛起魚肚白,初春天氣多變,昨日還是大陽天,今日就烏雲密布像是要下雨,空氣中彌漫着悶熱和潮濕。
次卧柔軟雪白的床鋪上,少年包裹着被子隻露出一張小巧蒼白的臉,烏黑的長發鋪散在柔軟的枕頭旁,睡姿乖巧。
屋内的溫度适度,但今日陰暗沒有陽光,大概有細微不宜差距的風從窗戶的縫隙中跑了進來,對冷熱敏感的少年在睡夢中微微皺了皺眉,身子縮了縮,把頭也埋進了被子裡。
一直沉睡到往常的時間,烏椿和醒來後感覺身子有些沉重,他猜測大概是昨晚晚睡導緻的,沒有多想。
等洗了個澡出來後一股濃郁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烏椿和又想起來了昨日喝的那湯藥。
少年蹙眉,看到餐桌上的湯藥,有些抗拒。
崔姨看到他下來後貼心問道:“烏少爺好點了沒?”
烏椿和笑了笑,“好多了崔姨。”
洗澡時他看了看後背的淤青确實好了一點,隻要不碰就不會疼,但距離好多了還是有些差别……為了不讓崔姨擔心,少年撒了點無傷大雅的小謊。
微笑着的烏椿和下一秒看到崔姨把一旁的中藥端到他的面前,崔姨看出少年的抗拒語重心長地說:“就算好多了也要喝藥,先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喝了,一會兒崔姨我幫你塗藥。”
知道躲不開,烏椿和看着烏黑的湯藥無奈點點頭。
他從小吃藥其實已經習慣了,但因為怕苦,父母寵他,就一直吃的西藥。
沒想到有一天他還會喝到發苦的湯藥。
烏椿和想着想着看到空着的主位,不等他疑惑陸先生怎麼不在,崔姨就笑眯眯解釋道:“陸總要去外省一趟,他出門前還囑咐我盯着烏少爺您喝藥。”
烏椿和聽着崔姨的話不禁想到昨天,昨天因為氣氛緊張,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填了麻煩的負面和害怕情緒中,現在回想起來,陸先生給他塗藥……少年後背不禁有些發熱,他有些不自在地回應,然後低着頭吃早餐。
等一天過去,烏椿和感覺身體好像越來越累,嗓子也有些疼,不出意外的,因為早晨那點漏進來的風,加上昨晚的淤青和情緒起伏過大,感冒了,好在隻是感冒。
烏椿和這兩天一直在吃藥,去外省的陸歸弘一直沒回來,隻是少年手機裡時不時的傳來轉賬,讓他買東西轉移注意力,後面大概看微信額度太低,又朝支付寶裡轉。
烏椿和剛開始覺得太多而轉回去,結果男人轉來的更多了,還附上一句,轉回來一次就翻倍。
少年老實了。
……
隔壁明啟市。
談完工作的陸歸弘坐在後座,骨節分明的手翻着文件,許子霖坐在駕駛位上彙報總結。
陸氏集團如今不缺合作,也不缺錢,除了還沒從封建社會走出來的上層階級老頑固,衆人都清楚陸氏集團已經勢不可擋。
而陸歸弘除卻性格過于倨傲和冷漠被人诟病外,能力和魄力是數一數二的。
于是不可避免非常忙碌。
許子霖彙報完後,從後視鏡看向已經放下文件看向窗外神情疲憊冷漠的陸歸弘,問道:“陸總,烏少爺怎麼樣了?感冒好了嗎?”
這兩天許子霖看着男人轉賬,有些看不下去了。再加上他好感少年,砸錢這種說不定隻會吓到對方。
他不禁提議道:“陸總,這次我們回去要不要為烏少爺買點禮物,就當做一個驚喜,他情緒高興了病也好的快點。”
“而且畢竟是聯姻,就算沒有感情,但買點禮物也好讓氛圍不那麼陌生。”
陸歸弘視線轉動,漆黑的眼眸映照在後視鏡中,像是在思考,大概過了一分鐘,男人低沉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去金店吧。”
許子霖一愣,想說點什麼但看着散發着冷意的男人後閉上了嘴,轉彎開往金店。
于是,許子霖眼睜睜看着陸總買了個金的平安鎖。
許助理扶了扶眼鏡,委婉道:“陸總,這個禮物一般是送給孩子的吧……”
陸歸弘手臂拄着金店的展櫃,大手摩挲了一下金鎖,純金寓意又好,他滿意地朝導購員點了點頭,“就這個了。”
随後男人才直起身看向許子霖,燈光打在陸歸弘高挺的鼻梁上,眼眸漆黑深邃,鋒利的眉皺了起來,“我知道。”
陸歸弘想到少年那副沒張開的身軀和天真稚嫩的神情,心想,他剛剛成年,當然還是孩子。
不過許子霖的話也令陸歸弘覺得是有些不妥,于是又加了一隻金镯子。
許助理扶額,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