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會場半個多小時,季憶完全沒有要找人的心思,就隻坐在那兒或端着飲料瞎轉悠。
“小孩才玩這套。”季憶低聲道。
簡飛皺眉,心想之前不是他自己說要刺激趙春的?
簡飛開始并沒有把季憶這話放在心上,回去後如實将季憶見到的人,發生的事報給楊煜桁。
他兩千多字的記事小作文,唯一讓老闆多問兩句的就隻有姚松欺負季憶那段。
但幾天後,簡飛就接到楊煜桁的電話。
電話裡他明顯感覺到老闆壓着氣:“事無巨細,把季憶那天在婚宴現場做的事說的話都給我說清楚。”
簡飛不敢再有任何遺漏,也終于想起季憶在車上的那句話。
楊煜桁聽到這話反問了句,“他真這麼說?”
“是。”
得到簡飛的肯定回答後,他迅速挂斷電話。
楊煜桁之所以給簡飛打這個電話,是因為季憶自打從婚宴回來後,每天都往外跑。他一開始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誰,可連着幾天旁敲側擊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于是他找人跟了幾天。
季憶每天上午帶着手機出去,漫無目的地逛街,也不買什麼東西。到中午簡單填飽肚子後,繼續逛街,他常常和一些店員或者路人聊得起勁,直到晚上七八點才回來。
楊煜桁派去的人看不懂他在做什麼,楊煜桁也陷入疑惑。
但這次簡飛電話裡說的話,讓他有了底——
季憶正在準備複仇,而且想一箭雙雕——趙家是Eva的仇,周家是季家的仇。所以他才說,周家和趙家結親家也挺好的。
他一定想到,心高氣傲又狗眼看人低的周懷珍願意和趙家結親預示着周家正走在破敗的路上。
他也一定想到,周趙兩家的合作遲遲沒有推出,是因為兩家都各懷鬼胎。
最後,季憶絕對已經想明白,周懷珍表面看好的三兒子周紹軍一定不會成為周家繼承人,因為他把周紹軍的女兒随随便便扔給了趙家。
那麼,隻要稍稍做點動作,挑撥周家和趙家以及周家内部的關系,周家的大樓便會在頃刻間坍塌,而趙家更會在周家滿目瘡痍的廢墟裡銷聲匿迹。
想到這,楊煜桁忍不住閉上眼,長長地又無比滿足地舒了一口氣。他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心情說不出的美好。
季憶的心思,一如既往埋得深——當所有人都以為季家小少爺在這折磨人的七年裡已經對當初發生的一切認命且認慫的時候,小少爺卻抓住機會,準備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