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兩條胳膊如鋼鐵般強硬,也如被火燒過一般滾燙。
他微微颔首,餘光裡兩條強而有力的手臂亦如兩條粗冷的鐵索将他纏繞禁锢,他呼吸遲滞,可心髒火熱。
這算什麼呢?
明知道身後的人在建造冰冷陰暗的鐵牢囚禁自己,可他依舊會因為這個人情動。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嗎?
想想都覺得可怕。
季憶深吸一口氣,喉嚨一滾:“放手。”
楊煜桁的唇貼在季憶的後頸,暖流一點一點地滲進季憶他皮膚。他的言語間帶着一股執拗的狠勁:“不放。”他說着緊了緊臂上的力道,不給季憶掙脫的機會。
可下一秒他就打了自己的臉——當季憶用右手抓住他左手手臂的瞬間,他立刻放開了懷裡的人。
季憶愣了下,無人看見的眼底閃過錯愕。
然後他迫不及待地轉身離開公寓。
楊煜桁當時腦袋沒轉過來忘記追出去,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跑得影都沒了。他沖在門外的簡飛發火,怪責他沒有把人攔下來,簡飛也隻能當受氣包。
但讓楊煜桁不至于發瘋的是他這次逃走,沒來得及收拾姓李,他所有的東西都還在。
所以隻要的守着他的東西,他就不信等不到他。
他想這次是他心太軟了,他不應該心軟。
他的腿痛成這樣,也沒見他心軟,自己為什麼要心軟?
所以隻要他一回來,他就把人綁起來,關在屋子裡。
可幾天過去,他的如意算盤也沒打起來。季憶打電話不接,發消息不回,簡飛的人說,他這幾天也沒上班。
楊煜桁失神嗤笑一聲,然後轉眼變臉把手機狠狠地砸向餐桌。
“嘭”地一聲,吓得還在敲鍵盤的簡飛差點跳起來。他恐懼地掃了眼老闆,起身走到對面撿起已經碎屏的手機,蹙眉看着陷入憤怒和不安的楊煜桁,幾次欲言又止。
楊煜桁猛然擡眼,殷紅的眼露出兇光:“有話就說。”
簡飛猶疑了下才道:“老闆,林麥那你可以催一催。”
楊煜桁眼神一亮,立刻反應過來:“你打電話給他,讓他動作快些,許他點好處。”
簡飛點頭應聲,馬上聯系把事辦好。
林麥動作快,簡飛上午聯系,他下午就把見面的時間地點發了過來。
楊煜桁讓簡飛直接轉發給季憶。
第二天下午兩點前,季憶都沒回複。
楊煜桁如約來到林麥的公司,那個職業經理人也已經在辦公室坐着。他年紀約莫三十,西裝革履,神采奕奕,看上去很穩重。
楊煜桁打量了眼便坐在邊上的單人沙發上。
他看了眼牆上的鐘表,離約定的時間隻剩十分鐘。
林麥也知道他在等誰,不催促。但是經理人卻不斷地看手機屏幕,并露出着急的神色。
兩點一到,經理人就起身走到楊煜桁面前,道:“楊總,我們開始吧。”
“再等等。”楊煜桁眼睛一直盯着辦公室的門。雖然季憶沒給回複,但他知道季憶不會放心把這件事全權交給自己。
那人微微勾唇笑道:“楊總,我們約的時間是兩點。”
“他會來。”楊煜桁笃定道。
他話音還沒落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
經理人要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季憶進門的第一眼就看到他們的方向。
楊煜桁心底激動也松了一口氣,但是臉上卻不顯,語氣一如方才公事公辦:“開始吧。”
季憶沒應聲,往那經理人點頭示意。
經理人也回應了下,但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季憶,根本收不回來。
楊煜桁臉色難看,沒好氣道:“你是來工作的,還是來相親的?”
季憶聞言看向經理人,那人這才回過神。他收斂心思,輕聲道歉:“是我失禮了,抱歉。”
楊煜桁閉了閉眼,坐下。
季憶挑眉,隻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坐在楊煜桁的對面。
楊煜桁見狀才要起身挪過去,就被那經理人橫在了中間。他恨恨地的瞪了眼這家夥,可這人就跟沒看見似的。
“楊總,”林麥适時喊了聲,給他讓了位,“您坐這兒。”
他說這話的時候自然也看了季憶,見季憶沒什麼反應就放心了。
楊煜桁氣呼呼地把凳子挪到季憶的左邊。
可他現在不單單是要坐到季憶的身邊,他現在還想把季憶右邊的這個人給踢走。
他剛想說話,那人竟然也恰時開口:“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姓岑,名煊。兩位怎麼稱呼?”
這家夥,嘴上問兩位怎麼稱呼,可眼珠子就跟黏在季憶身上了似的。
艹!
楊煜桁心裡嘀咕,卻沒回話。林麥隻好介紹:“這位是楊總,這位……”
“我叫季憶,季節的季,回憶的憶。”
季憶打斷林麥,自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