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沒多說,繼續往前走,語氣又緩和了些:“溪雲這幾天住你營裡,酒暫時别讓他碰。”
秦疏頓上一頓,接着道:“他現在心情不好,也不能完全不讓他喝,你照着大夫的意見,稍微放點量給他。”
任玄點頭:“殿下不接世子到帥所?”
秦疏隻淡淡道:“人言可畏,陸行川防我,有他的道理。”
任玄心下會意,偏私這種事确,實不能擺上台面,他繼續試探問起:“那殿下,您看世子爺下個月的夥食費?”
秦疏回轉過身,丢給他一個‘别逼我抽你’的眼神。
任玄見好就收,立刻識趣的乖乖舉手認慫。
秦疏轉回身,繼續沿街前行,突然似漫不經心地提道:“對了。南府的方家這回來雲中,又催聯姻的事,你有興趣沒有,賜婚給你。”
任玄愣住,腦子裡飄過一個巨大的問号。不是,你有病吧?别人不知道,你個狗皇帝還能不知道?!
任玄脫口而出:“少霍霍我!老子有家室的!”
秦疏停下腳步,眉頭微蹙,目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最總也沒有多說什麼。
任玄緩緩打出一個問号,不是,你這欲言又止的,搞什麼鬼?
···
秦疏晚上那諱莫如深的眼神,任玄一晚上沒睡好覺。
次日,天還沒亮,任玄就找到了軍獄。
任玄揮退獄守、開門見山:“盧文忠,盧士安人呢?!”
草席上躺着的盧文忠緩緩坐起身來,望向任玄,實打實的疑惑:“任将軍問我?”
任玄完全沒心思陪他謎語人:“我問什麼,你答什麼。配合我,我任玄救你出去,送你回皇城,絕不食言!”
盧文忠楞上一下,這任玄搞什麼。
盧文忠頓了頓,終是一本正經道:“士安挾持父親,随你外逃。他的下落,将軍該比我清楚。”
任玄愣住,那年九州宴上,盧士安确實為他挾持了盧節沒錯。可為了盧節這個叔叔,盧士安并沒有走。那之後,盧節将盧士安下獄,演上一出‘大義滅親’,才保住了六部尚書的位置。
又是與他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場景。
任玄腦子越發的混亂了,TMD這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盧文忠目光警惕了起來:“任将軍,你搞什麼鬼?士安人呢?!你當初和父親保證過的!!”
話音未落,隻聽一聲爆鳴在耳邊炸響。
任玄一驚,直覺讓任玄在下一刻做出反應:媽的!劫獄!!
空氣中彌漫着硝煙的味道,任玄心底警鈴大作。他回頭匆匆掃了一眼盧文忠,沒等多言,直接拔刀擋在他身前,另一隻手拉開牢門,想看清外頭情況。
可門剛開到一半,便有寒光迎面刺來,任玄反應極快,刀光掠出,一招橫斬逼退了最先沖進來的兩人。
來人見着任玄也是一楞,顯然沒有料到盧文忠身旁,還有好手貼身在旁護衛。
兩名刺客對視一眼,一顆煙霧彈猛地砸在地上,白霧瞬間彌漫整個軍獄。
一場狗狗祟祟的劫獄,就這樣無疾而終。
等嶽暗山帶人沖進來時,刺殺早已不知所蹤。
嶽暗山沖着獄守罵罵咧咧:“什麼情況?!他們怎麼進來的?!”
獄守頗是糾結的看了任玄一眼,遞出一枚令牌:“這三人拿的是任将軍的令啊。”
任玄看着獄守遞過來的令牌,眉頭一皺,伸手接過,低頭細看。那令牌做工精細,确實是他的令牌無誤。
嶽暗山同任玄對視一眼,越發的詫異:“老任,這什麼情況?!”
嶽暗山頓時感覺一陣不妙:“老任,不會有人在暗算你吧?”
任玄卻并未顯出意外的神色,反而冷靜下來,伸手取回那枚令牌,目光在令牌的邊緣上掃過。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老嶽,此事到此為止吧。”
嶽暗山詫異擡眸:“我去!真是你的牌子?!老任,别玩火啊!”
任玄微微颔首:“後面的我來處理,你不要聲張,過些天請你喝酒。”
嶽暗山咽咽口水,欲言又止,終究隻是道:“酒要好酒。”
···
任玄靜靜盯着手中的令牌,那冰冷的觸感如潮水般将思緒拉回久遠的過往。
往事如煙,卻難消弭。
那是一個注定動蕩的夜晚。濃厚的烏雲遮住了月光,皇城高大的門阙在夜色中孤影沉沉,亘古不變的俯視着場場人間鬧劇。
高大門阙外的幾十輕騎,隻在等他一人:“将軍,快些!再晚些,朝廷的官兵要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