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驚雷劈下,俞未晚的腦袋混成一團。
朝盈過于炸裂的話甚至讓俞未晚懷疑,是不是調酒師懷恨在心,調了杯高度數的酒騙她。而她,現在喝醉了,在做夢。
哦,俞未晚慢半拍想起,那杯酒她沒喝多少,絕大部分進了栖遲的肚子。
假設不成立。
無法逃避的殘酷現實讓人頭大。
朝盈:“很驚訝?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外星人。”
她倒甯願站在這兒的是外星人,至少外星人不會想和她搞姬……
俞未晚艱難地組織好語言:“很難不驚訝。畢竟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你就……唔……讓我考慮你……這未免有些突兀……”
“第一次”三個字咬重音強調。
面對俞未晚的委婉質疑,朝盈聳肩,胸有成竹道:“人和人之間的緣分本就玄妙,有的人見一次就夠了,有的人見多少次也沒用。我對你,很顯然是第一種。”
“而你和栖遲嘛……”尾音拉長,戛然而止的話裡帶着鈎子,拉扯着人往下想。
俞未晚還沒來得及說話,清涼女聲響起:“你們聊什麼呢?加我一個。”
詫異轉頭,俞未晚看見栖遲站在不遠處。
能看出栖遲沒怎麼整理自己,剛才蹦迪汗濕的頭發還有些潮濕,碎發一縷粘在她頰側,臉上細密的汗液反射出微弱白光。
就算這樣,依舊好看得讓人心折。
俞未晚心裡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方才的對話栖遲聽到多少。
秘密在被發現邊緣搖搖欲墜的刺激,讓俞未晚心髒急速跳動,加快往外泵血。
栖遲在俞未晚的注視下大步走進,擠進她和朝盈中間,将兩人隔開老遠。
随後,她用手半掩住嘴,露出一個十分做作的抱歉表情:“呀,怎麼我一來你們就不聊了,我打擾你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俞未晚:“……沒,你來得正是時候。”
剛好結束危險話題。
“你們繼續聊啊,想聊什麼倆什麼,不用在意我,把我當空氣就行。”栖遲對她們的談話展現出極大熱情。
俞未晚:“……”
還是不了。這麼大一個人杵着,再心大的人也沒法往下聊。
同為被抓包當事人的朝盈若無其事地寒暄:“閑着沒事說說話而已。“
她話風一轉:“話說栖遲你剛才跳得真好。比賽那天的舞蹈肯定更讓人驚豔,可惜我錯過了。真羨慕未晚,能親眼目睹全過程。”
“以後還有機會。”栖遲神色冷淡下來。
朝盈笑容更盛,她張嘴想說什麼,被喊聲打斷:“啧,真可惜,有人叫我,不能聊了。”
臨走前,她特意對着俞未晚輕眨左眼:“未晚,下次見。”
俞未晚腦袋疼,隻點了點頭。
等人走後,栖遲雙手抱胸,陰陽怪氣地重複:“未晚~下次見~”
她冷哼:“真舍不得走就留下來好了,幹嘛還要下次見。”
腹诽完,栖遲開始找人算賬,她怒視俞未晚:“俞未晚!我說過,讓你離她遠點,怎麼我一會兒不在你就和她聊起來了?你個笨蛋也不想想,你一個直女,真被掰彎了怎麼将來辦?”
頓了頓,咬牙切齒道:“她還叫你未晚,未晚是她能喊的嗎?”
栖遲清澈的眸中滿是怒火,明亮灼人,因為生氣鼓起的腮幫子顯出一個圓潤的弧度,像隻伸出爪子想撓人的小貓。
俞未晚的思緒亂飄,心想,沒有朝盈,她也彎了,彎了六七年,并且将來還會彎上六七十年。
由此可見,性取向是客觀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俞未晚真誠道:“嗯,我記住了,以後我一定和她保持距離,見着她就繞道走。”
見俞未晚答應得真心實意,栖遲才勉強滿意:“這還差不多。”
她重新恢複親昵的稱呼,挽住俞未晚的手臂:“笨蛋魚魚,聽過的話都能忘,你離了我可怎麼辦啊?”
俞未晚:“隻能麻煩我們早早多費心,把我看牢了。”
栖遲長歎一口氣,很無奈的樣子:“你真是吃定我了,誰讓我在乎你呢。”
回到卡座後,音樂逐漸打高,琵琶和三弦越發歡快,藍紫變幻的燈光掃射輪轉,蹦迪來到高潮。
酒吧進入中後場,最盡興的時候,大家紛紛進入舞池,肆意揮灑汗水。
俞未晚瞧見幾個熟悉的側影,同她一起玩遊戲的幾個人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