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手:一天兩次,每次不超過40秒
擁抱:一天一次,每次不超過30秒
親臉:兩天一次,每次不超過10秒
每天自動更新次數,如栖遲未使用,次數過期自動作廢,不可累計,即日起效。
寫成承諾書,一式兩份。
俞未晚和栖遲分别簽名,各自保管。
栖遲無比小心地将承諾書疊好,平整地塞進包裡,沒起一點褶皺。
松了口氣,栖遲鹿眼轉了轉,一看就有鬼主意:“計劃是從明天開始?”
俞未晚提起警惕,她指着“即日生效”這幾個字:“今天就生效了。”
“這樣啊……”栖遲猛地埋進俞未晚懷裡,抓緊時間使勁兒吸吸吸。
俞未晚還是一如既往的香。
明明前幾天随身帶着她的衣服,昨晚也才深深擁抱嗅聞過,栖遲卻總是感覺不夠。
飲鸩止渴,短暫的滿足過後,重來的是更深更重的渴望焦灼。
上瘾似的,幹渴的,欲壑難填。
俞未晚在心裡默數着時間,卡着秒将栖遲推開:“時間到了。”
驟然的空虛和氣味的遠去,讓栖遲無意識伸手抓了下,想要挽留。
聽見俞未晚的話後,沉浸在安心溫暖的思維慢半拍反應過來。
和以前不同,她和俞未晚定了一個表,需要嚴格按照表上的規定進行接觸。
栖遲習慣性地想要撒嬌蒙混過去,俞未晚總會包容她的:“魚魚,我想再聞聞你~你讓我再抱一下嘛~”
說着,她就展開雙臂,想要繼續剛才那個中斷的擁抱。
俞未晚避開了,毫不猶豫。
俞未晚:“說好了,按表來。栖遲,剛簽完你就要反悔嗎?”
栖遲的動作僵住:“我沒有……我隻是……隻是……”
她隻是沒太将這個表當回事。
認識的這些年裡,俞未晚生氣罰她,讓她寫檢讨書,給她立規矩的時候還少嗎?
可她天生就會纏人,俞未晚又心軟。
隻需多纏幾次,多撒嬌幾次,多道歉幾次,最終不都不了了之了?
她不提,俞未晚也不提,兩人心照不宣。
這次不一樣在哪兒呢?
栖遲擡頭看向俞未晚,堅定的态度,防備警惕的姿勢。
栖遲沒找到答案,但她明白了。
俞未晚沒在開玩笑。
同之前的那些小兒科似的懲罰不同,俞未晚真的打算按這張表和她接觸。
荒謬,茫然和驚恐充斥着内心,栖遲才恍然意識到,這張表意味着什麼。
以後,她再也不能随意靠近俞未晚,不能随便和俞未晚接觸,哪怕是牽個手,也要掐着表算時間。
從此刻起,她們的接觸被具象化成一段可以感受觸摸到的數字,并且每分每秒都在減少。
栖遲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眼神看起來有多茫然多可憐,活脫脫一隻突然被主人遺棄,趕出家門的小狗。
俞未晚還是心軟了,她握住栖遲的手。
栖遲:“……要算時間嗎?”
俞未晚搖頭:“不用。是我主動握住你的手,就把它當承諾書生效第一天的贈品好了。”
栖遲聲音很低,低啞着懇求:“我能用臉碰碰你的手嗎?我會很輕很小心的。”
俞未晚同意了。
她的手被一股非常輕柔的力道拿起,十指交纏着,手背貼上一處滑膩柔軟的皮膚。
就像栖遲說的,她真的很輕,很小心,臉貼住後就保持這個姿勢沒動了。
宿舍安靜下來。
俞未晚有些不太習慣,栖遲小心翼翼的态度,動了動手指玩笑道:“這麼久不動一下,你脖子不疼嗎?”
栖遲:“我還能忍。”
俞未晚想要把手拿下來:“你先活動一下吧。”
栖遲拽住,可憐兮兮地:“獎勵時間結束了?我可以再延長一下嗎?一下就好。”
失去了底氣的哀求讓栖遲顯得格外卑微,像在祈求什麼莫大的獎賞。
俞未晚雖然想着要和栖遲拉開距離,克制着成為普通朋友,但她從沒想過,讓栖遲從高處跌落,用這樣卑微的态度哀求她。
俞未晚:“……”
俞未晚:“我不是……”
望了眼栖遲,她還在眼巴巴盯着俞未晚的手呢。
算了。
俞未晚歎了口氣,又把手遞了過去。
像接着什麼珍貴的寶物,栖遲連忙伸出手攥得緊緊的,用力到俞未晚的手都有些疼。
她能感覺到栖遲的手在出汗。
濕漉漉的,冰冷的,黏膩的汗。
可栖遲好像完全沒意識到,隻一味地攥緊俞未晚的手,生怕她跑了。
俞未晚也不好說什麼,栖遲驟然轉變的态度着實驚到她了。
可能今天的事對栖遲來說,刺激已經夠大了,她怕自己再說些什麼,讓栖遲承受不住。
兩人靜靜牽了陣手,感覺到栖遲的态度平靜了些,俞未晚才問道:“不就是列了個表,你的态度轉變怎麼這麼大?”
栖遲怔了怔,露出一個哭笑:“我隻是……隻是突然意識到,原來我們之前的親密,并不是我想的那樣,一直都能存在的。”
本以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東西,驟然間,變成了無時無刻不在倒計時的,可以具體衡量的數字。
栖遲才猛然間從美夢中驚醒
她之前的肆無忌憚,都隻是因為俞未晚的縱容。
一旦俞未晚要收回,她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