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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在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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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今年鹽引全數壓倉,市價須得再降三成。”艙内傳來瓷器輕碰聲。

“怪就怪鄭家人心思太急,這東宮的錨還沒落定,就急着把手伸向江淮的鹽場,這下倒好,閃着腰了吧?”

“閃也是閃我們這些皇商的腰杆子,好不容易囤了幾年的銀子,全部打了水漂,家裡的虎妻都快把屋頂子掀了,灘上的兄弟也都張嘴等着吃飯,真是拖不起了。”

“要我說,等糧船北上,這筆憋屈銀子正好轉手......”

謝九棠瞳孔微縮。

糧船北上?

燕帝讓她接手漕運竊糧案,案中的糧船不是已經北上被劫了嗎?為何還有北上的糧船?

難不成這“竊糧案”竊的不是糧?

她指尖扣住舷窗木棱,看屋内二人的剪影映在茜紗窗上,似兩頭交頸低語的豺狼。

謝九棠剛要側耳細聽,忽覺後頸汗毛倒豎,“有人!”

身後甲闆傳來一聲暴喝,驚的謝九棠打了個激靈,被身後阿絮輕按住肩頭。

“誰!”艙内二人驟起。

謝九棠故意踢翻腳邊木桶,在紛亂腳步聲中旋身拔刀,與阿絮背靠背挪腳至船頭。

二人事先從徐良那兒,讨了兩身千門處的軟甲,在月色下,故意讓那船主看清這身衣裳。

刀光劈開夜色,謝九棠将腰間千門令甩得叮當響:“千門處周顯,暗訪查案!”

她本覺着,竊糧的不過一群戰亂後讨口飯吃的河賊。

隻是這次行竊的糧數太大,戶部填不上簍子,按不下燕京瘋長的糧價,這才逼的那老儒生出手。

她謝九棠雖指使不動千門統領,但她精通北燕野史,知道這位周統領十五歲在漠北殺俘,刀刃卷了就用牙咬,生生撕開突厥王喉嚨的傳說,至今流傳在燕京的茶樓裡。

所以,她隻要報出千門統領周顯的大名,那些河賊任憑再混再惡,也是要忌憚一把。

等這些人怯了,她入艙與船主仔周旋一把,順理成章的幫周顯跟京河最大的漕運商結個梁子。

即便這些河賊裡有認識周顯的,那倒也無妨,畢竟老儒生賞她的千門令明晃晃地放在這。

這群蠅營狗苟自然認識這塊牌子,所以,這桶髒水,定會潑在周顯身上的。

隻有将千門拉下水,她才能得千門助力,否則,她一個敵國質子,想在燕京的屋頂子上揭瓦,隻會落得跳梁小醜的谑名。

可她的一切欲測,都被擦過發冠的一記袖箭推翻。

謝九棠被阿絮抓着後頸按下,這才低頭躲過。

還未起身,漕船暗艙裡突然竄出十幾道黑影,每人手中持雙刀,刀柄拴着月牙狀木符,在那船主點頭示意後,舉刀向他們二人砍來。

她既已報出周顯的大名,這些人卻沒有一句周旋,而是朝着她的命門,招招絕殺。

這股敢直接行刺千門統領的魄力,背後怕不單單隻是河賊。

可眼下來不及細想,謝九棠舉刀逼退近身的三個殺手後,與阿絮在敵人中周旋數招。

但自己顯然不是這群猛漢的對手。

正盤算着如何脫身,一記刀風朝她腰腹橫切而來。

阿絮旋身将她擋在身後。

少年擡袖,數枚銀針似暴雨般飛出,在月色下舞成一道銀光。

站在高處的幾名船手,喉間緩緩綻開血花,驚恐着仰落入河,激起半丈水浪。

少年眼尾天生微翹,看人時總似含着春溪水。

可謝九棠此刻卻瞥見,他方才給敵人割喉時,唇角卻帶着三分笑意。

敵人血霧噴濺,仿佛最豔的煙花,幾滴落在他唇珠,像是點了胭脂般殷紅。

血色在水簾中暈開時,一支袖箭再次從落水船手的袖中飛出,直命她眉心而來。

謝九棠欲擡刀擋下,卻被面朝她的阿絮搶先一步滑來。

袖箭沒有傷到她,卻紮進了少年的左肩,疼的他“嘶”的一聲。

阿絮反手将短箭拔出,袖口迸出銀針如雨,“往船頭跑五步,跳!”

河水吞沒驚呼的刹那,謝九棠和阿絮被暗流頃刻間沖散。

雖是初春,但河水中冬寒未退,仿佛有無數冰冷的手,将她卷向遠處。

謝九棠伸着頸浮出水面時,發現已經身處下遊,卻始終不見阿絮的身影。

他肩膀負了傷,水底又有暗流,該不會遇上不測?

謝九棠握着刀,順着河灘一路向上,一面窺探着是否有人追來,一面翻找着河面的蘆葦。

“阿絮……”她不敢叫的太大聲,怕引來水賊,又急切的想知道他的下落。

這位兄長留給她的,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剛在北燕的俘營中受了幾月的蹉跎,還沒過幾天安穩日子,别又因她喪了命。

謝九棠不知不覺急出了哭腔。

“阿絮……你在哪……?”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忽而傳來一聲輕柔。

“你在哭嗎?”

謝九棠轉身。

少年一身濕衣,垂手看她,挂着水珠的睫毛下眸光流轉,星辰依舊。

謝九棠盯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松一口氣,大步上前。

仰頭,混着濃重的鼻音道:“阿絮,我今日才知,即便是一台硯,一盆花,一棵樹,伴自己伴的久了,找不到,也會心急。”

少年瞳仁震動,一時哽然。

河風掀起層層疊疊的葦浪,将他未盡之言都吹散在粼粼波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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