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黑色的火焰舔過,劍尖頓時發出呲呲的尖響,她連忙抽回看,居然被腐蝕得黑了一截。
時猗猗訝然,沒想到這些霧氣竟連武器都不放過,隻好運起全身靈力,彙聚到劍身用力揮舞,趁着靈力抵消霧氣的間隙,拼命沖了過去。
那些霧氣似乎有知覺,感知到靈力的波動後,竟追她追得更緊。時猗猗一邊跑,一邊劇烈喘息,胸口又開始傳來般的痛楚,可她隻能埋頭向前,根本不敢停。
快到山下了!
隐約望見主城的燈光,時猗猗眼睛一亮。
她拼盡全力将劍扔遠,吸引那些霧氣注意,然後向山下縱身一躍。即将落地之時,眼前的地面竟又湧出幾道霧氣,對準她胸口刺來!
時猗猗心頭一涼,可身體已躍至半空,根本來不及躲閃,下意識絕望閉眼大喊:“阿星——”
突然,被她扔掉的劍在地面震顫,發出咻的一聲嘯鳴。
它被一股極強的力量牽引,猛地竄上半空,劈波斬浪般沖出霧氣。劍身所經之處,霧氣竟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拽下深淵,哀嚎着一縷縷散去。
時猗猗摔到地面,劍身從她頭頂極速飛越而過,像是被那股力量牽引到了極限,铮的一聲斷成了三截,笃笃笃插進泥土。
她怔怔擡頭,斷劍之外,果然站着一道颀長而漆黑的身影,滿山霧氣在他面前迅速消散,仿佛他的身影比刀劍還要鋒利凜冽。
阿星終于來了!
劫後餘生,時猗猗心底一陣驚喜,急忙忍痛撐起身體,還未開口喚出南星辭的名字,卻迎面撞上他的厲聲質問。
“你怎麼在這裡。”南星辭壓抑着怒氣,臉色格外蒼白,“誰讓你進來的!”
時猗猗從未聽過他這麼快,又這麼兇的語氣,吓得一懵:“沒、沒人讓我進來,我是自己爬上來的……”
“你自己。”南星辭一字一頓重複,周身空氣幾乎要凝出了冰渣,“他們沒阻攔?”
“他們?”
時猗猗一時沒反應過來,南星辭見她茫然的模樣,突然擡臂震了震袖子,那三截斷劍嗡地從土裡彈出,電光火石般瞬間向山下射了出去。
“等等!”
她猛地想起山下那些侍衛,趕緊從地面爬起,沖過去抱住南星辭的手臂:“快住手,不關他們的事,他們攔我了,是我讓他們在外面等!”
南星辭垂頭,望着灰頭土臉的她,緩緩低聲道:“所以,你知道這裡有多危險。”
“對,我知道,那又怎麼樣。”時猗猗心虛地移開視線,吞吞吐吐解釋,“誰讓你昨天一句話不說就走了,我還不是因為擔心你才……”
“你擔心什麼。擔心我殺了甯雪臣?”
她一怔,半截話噎在胸口。南星辭忽然用力拂開她的手,冷笑了聲:“你對他倒是在意,竟連命都不顧了。”
時猗猗被他拂得踉跄了下,退幾步才站穩。
她驚訝又氣憤,大聲反駁道:“你在說什麼鬼話,是我自己要來的,跟他有什麼關系?難道沒有他,我就不能來見你麼!”
南星辭漫不經心點頭:“嗯,是你自己要來的。你做的每件事都是自願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你——”
她剛發出的火又被噎回去,快要氣炸了。南星辭這個狗東西,為什麼一開口就能挑起她的情緒,偏偏他還總是那副蠻不在乎的嘴臉,不跟她吵架!
時猗猗氣得團團轉,忽然看見那把斷成三截的劍,跑上前用力拔起來,向南星辭扔過去。
“我的劍被你弄斷了,你賠我的劍!”
斷劍砸在南星辭的袖子,又墜到地面,落在他腳邊。他面無表情望了眼劍柄,淡淡道:“長門宗。”
“你是醫修,為什麼會随身帶着劍。”
時猗猗憋着怒氣,故意嗆道:“因為我在乎它,不行嗎。這是師尊贈予我的佩劍,我視若珍寶,從不離身,為了它,我連命都可以不要!”
才怪呢。這把劍是長門宗入門弟子人手一把的練習用劍,想要多少有多少。她故意這麼說,倒要看看南星辭能忍到什麼地步!
果然,話音剛落,南星辭四周的氣場明顯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