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緊搖頭解釋:“沒有,他沒欺負我……我就是很好奇,甯雪臣對修仙界那麼了解,你不覺得可疑嗎?”
南星辭的表情稍稍松懈,了然道:“他曾是修仙界的人,叛變到了這裡。理由不清楚,但對修仙界的宗門非常不滿。”
“什麼?”時猗猗驚訝地睜大眼睛。
這跟甯雪臣親口說的完全不一樣!
她頓時懵了,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說辭,急忙追問:“那你就不怕甯雪臣撒謊了,其實他根本沒叛變,而是修仙界派來的卧底,等哪天時機成熟,聯合其他人一起殺了你嗎?”
“那又如何,我本就沒想留他太久。”南星辭語氣毫無波瀾,“隻不過他暫時有用,還不該殺罷了。”
“有用是指替你尋找長門宗那個女修?”
時猗猗下意識脫口而出,說完忽然愣了愣,忐忑望向南星辭。
他向來淡漠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又很快消逝,低聲道:“甯雪臣告訴你的?”
“呃,嗯……”她點點頭,莫名有些心虛,目光忍不住閃躲,“他說本該聯姻的人不是我,是那個女修。還說你苦心孤詣,找了她很久……”
“他沒說錯。”
南星辭望着她,幹脆利落承認,沒有任何反駁。時猗猗心跳不受控制地停了一瞬,幹巴巴回道:“哦……”
雖然她早已知曉這件事,但聽到他親口承認,還是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南星辭忽然又道:“你師尊應當知曉我找的人是誰,卻偏偏将你推出來擋槍。若非送來的人恰巧是你,他送錯一個,我便殺一個,直到他交出那個人為止。”
“……什麼?”
時猗猗怔了怔,感覺心跳好像坐了過山車,還沒來得及消化複雜的情緒,突然又聽見一個無比震驚的消息。
師尊竟然知曉南星辭找的那個人。
為什麼?
她心裡隐隐浮現出一個詭異的念頭,難道南星辭找的人,就是那個幾百年前就死去的無名符修嗎。
根本顧不上思考師尊是否知曉真相,她此刻隻想确認清楚一件事,南星辭怎麼會認識那個女修,為什麼要找她。
如果真的單純有求于那人,又為什麼要以聯姻的名義尋找呢。
南星辭默默盯着她語無倫次的模樣,半晌,才低聲答道:“她是我夢中的人。我有一些話,必須要問她。”
夢中人。
時猗猗緩緩眨了眨眼。她一動不動,望着南星辭,總覺得他故意漏說了一個“情”字。
她屏住呼吸,等着南星辭繼續解釋這暧昧的三個字,可等了好久,隻等到他低低說一句:“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
時猗猗哦了聲,尴尬地抿住唇,感覺自己要是再追問下去,就實在太沒有眼力價了。
畢竟他們穿越到陌生的新世界,又半年不知對方的影蹤,修仙界的美人那麼多,魔星位高權重,呼來喝去,忘記她,多麼正常的一件事。
隻是有點不甘心,他一直沒主動提起過,分手那晚她推開他那個時候。
讓她有種深深的,她都為他死過一次了,也沒能讓他知錯,低聲下氣求她和好的羞恥感。
時猗猗默默平複了會兒,輕聲問道:“那找到她之後呢。”
“什麼之後。”
“就是找到那個女修以後,你打算怎麼對待她和長門宗……”
南星辭微微歪頭,似乎沒懂她的意思,直接幹脆答道:“殺了。”
時猗猗愣在原地。
殺了。這話什麼意思?今晚不知怎麼回事,她感覺腦子糊塗得厲害,南星辭說的每一句話她都不明白。
他到底要殺誰,難道是要除掉整個長門宗嗎?
時猗猗心頭一顫,雖然不想在南星辭面前承認,但她早已把長門宗當成了在這個世界的家,就算過得并不開心,也是第一個真正容納她的地方。
她不想失去師尊,失去孟幽,失去那些熟悉的人。
時猗猗忍不住抓緊他的袖子:“你想找的那個人也是長門宗弟子,你殺了長門宗的人,她難道不會難過,不會生氣嗎?兩界好不容易停戰,你為什麼不能放過長門宗,放過修仙界,大家好好過平靜的生活呢!”
南星辭忽然冷了臉:“我放過他們,他們會放過我麼?難不成修仙界的人個個都像你一樣仁慈,也在你師尊面前替我求情?”
“可、可那是因為師尊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會這樣做,我可以告訴他們,你根本不是真正的魔星,是穿越來的!”
“那他們知道你是穿書而來的麼?”
時猗猗呼吸一滞。
“你總是勸我,而不是勸你的師尊,師妹。”南星辭怒極反笑,越說語氣越冷,“是覺得我們關系近,我會無條件遷就你,站在你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