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骁替他問:“有什麼差别?你教的時候一樣教不就行了。”
“怎麼一樣教?”呂大鵬被他的外行發言逗笑了,“要是想當門吃飯的手藝,就得和上班似的天天過來,看着其他紋身師是怎麼工作的,怎麼畫稿的,怎麼和客人溝通的,從小雜役做起,是個苦活兒。但要是隻想當個愛好,那就不用這麼費事,就和人家去手工坊裡畫那種數字油畫差不多,直接讓他上手練假皮,過過瘾就得了。”
聞人骁哦了一聲,又問:“那要是當個愛好,你這怎麼收學費?”
呂大鵬擺擺手:“收什麼學費,你倆那節目我也看了兩眼,嚴老師的弟弟不就是你弟弟?你弟弟不就是我弟弟?再說了,我收徒弟本來也不要錢,就正常在店裡工作,隻不過工資開的比成熟的紋身師要少,就當抵學費了。”
今天店裡空,原本其他的紋身師們手上沒工作,就一直悄悄往這邊看。
他們大多都認識聞人骁,隻不過從前聞人骁都是跟着Yann一起來的,這次身邊換了人,還要往他們店裡塞個白毛小子來當學徒,他們一面覺得新鮮,一面也不好貿然上前打擾正事,都秉着呼吸偷聽呢。
眼下聽老闆帶頭開了個玩笑,還是個略帶暧昧色彩的玩笑,便都忍不住跟着起哄。
“嚴老師比直播裡看着還要帥,和小骁般配得很。”
“嚴老師多大?哎我問的是年紀啊你們别想歪。”
“那你這麼說的話,我也有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你倆在床……”
聞人骁忽然很大聲咳嗽一聲,臉色憋得微微發紅。
嚴泠天生鈍感力,倒是沒感到冒犯,語氣很平常地回答:“我周歲27。”
也不知誰接了一句,“27?之前阿骁他哥,就總來店裡待着的那小子好像今年也是27了吧?我還記得去年呂哥親手給他做了個大蛋糕呢,蛋糕做的是漂亮,但是買蠟燭的時候把26買成92了,被好一通罵哈哈哈。”
大廳中,有三個人瞬間沉默了下去。尤其是呂大鵬,面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沉着嗓子吼人:“都他媽圍在這兒幹什麼?沒事幹了?”
有了這麼個插曲,店裡氛圍再不複剛才的輕松,而是變得說不出的壓抑憋悶。
又等了一會兒,嚴昶拿着完成的畫紙出來找呂大鵬,師徒倆簡單交流了兩句後,呂大鵬便放人離開,有些精神不佳地晃了晃手機,示意嚴泠可以在微信上跟他溝通下次上課的時間。
從工作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午飯點。
聞人骁左手把着方向盤,袖子卷到關節處,露出結實性感的小臂:“前面有個燒烤店,他家烤雞架是一絕,去嘗嘗?”
嚴泠搖搖頭:“還是算了。”
聞人骁:“你不會也從不和普通朋友吃飯吧?”
其實放在平時,他被拒絕過一次後便不會再問第二遍。一頓飯而已,又不是自己吃不了,沒必要非拉着人陪自己一起。
但今天,他就是沒來由的覺得心裡空得要命,就想和嚴泠待在一塊兒多說上兩句話。
于是聞人骁接着說,“今天都沒吃早飯,又跑了一上午……不管,你得請我吃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