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喜婚,祝二人新人早生貴子!”
“恭喜!恭喜!”
天色正午,新朝的婚宴仍沿襲舊習,勳貴家族的宴席都是從正午開始吃席,一直吃喝到晚上,熱鬧非凡。
端木雲頤擡手将牽巾遞到司馬彥的手中,不顧衆人的詫異又擡起喜帕的一角,低頭說道,“天色尚早,夫君,何不去喝兩杯?”
司馬彥癡笑,見其調侃,又言,“夫人,我們的禮還沒成呢。我們回房還有要事要辦。”說完,抿着嘴,表情好不玩味兒。
端木雲頤冷冷地将方才揭起的喜帕放下,垂珠簾旒擋住的臉早已紅成一片,緊接着加快腳步往新房走去,身後的奴仆一衆随行也不得不拔腿緊跟腳步。
“殿下,怎的那麼心急?”司馬彥笑道,眼中的玩味兒又加重幾許。
“夫君該不會是昨夜在蓮樓喝了頓開心酒,今日這般快活,比起前些時日來說話也輕佻許多。”
司馬彥手捧着大紅綢花,在身後望着她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笑了笑,随後搖搖頭,不再與她争口舌之快。
不遠處的檐角之上,兩個身穿玄衣的熟悉身影立在屋頂之上,一陣幽幽的骨笛音傳到司馬彥的耳畔。他擡手悄然做了個手勢,笛聲也突然戛然而止。
回到離秋園,二人又在喜婆的主持之下行了夫妻之禮,随後司馬彥便如同端木雲頤之意回到席間,美名其曰招待客人,實則另有企圖。
司馬彥的身影一出離秋園,祺嬷嬷便以各種緣由将院内的其他仆人打發出去。
幾個在暗中候命的鳳影衛在屋内現身,在她們的陪同掩護之下,幾人一同來到後院的小樹林裡,方才婚宴上看到的那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衆人見一頭戴圍帽,身着白衣飄飄的女人翩翩而至,連忙跪下行禮,“主子!”
“你們怎麼來了?可是北境出了什麼事?”端木雲頤厲聲問道。
為首的鳳影衛再次施禮,答曰,“回禀主子,果不其然,我們送親的隊伍在半道酒遭到了襲擊,為了躲避奸人我們避至東吳,脫離了原設定的路線。”
“是端木丘轍的人嗎?”
為首的鳳影衛略沉吟道,“是玄甲衛。”
端木雲頤早已斷定自己會得到這個契合推斷的答案,面色沉穩,語氣如初,“那、那三皇妹可還尚在?”
“殿下完好如初,請主子放心。我等此次回來還有一件要事禀報,我們派去北境的先行探衛得到确切消息,邊境已經集齊重兵,不日即将圍剿都城,我等出發之時重甲衛已過薊州。”此等重要軍情必須要當面禀報,所以幾人才冒險回京。
“端木丘轍這個狗賊,奪我皇位還不夠,還要毀了我大裔的江山!”端木雲頤怒斥道,衆人見狀紛紛跪倒在地。
司馬彥那邊托了端木雲頤說要去喝席,而出了離秋園的院門,他卻往東北角方向行去,夫妻二人都各自開了一壺。
偏院柴房裡,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撲倒在地上,隻見其鼻青臉腫,身上更是血肉模糊,可見受了些招待。
“人沒死吧?”司馬彥望向那人,語氣間似乎摻雜着一絲厭惡。
“沒死,隻是一時間昏過去了。”子谏施禮回道。
“将他弄起來。”司馬彥恹恹地說道,“此人從哪截來的?”
“回禀主子,昨夜您吩咐我們二人到城東的舊莊子去跟蹤西隅來的探子,回程途中便看到此人鬼鬼祟祟但卻身手敏捷,他也在莊子外圍活動,不僅此一人,還有一個小隊在盯着北境回京的必經之道,我們沒讓人打擾。”子靳施禮答道。
“好,幹得漂亮。”
一盆冷水由頭澆下,那人便打了個寒顫驚醒過來。
“本爺隻問一次,好好回答就給你個全屍,否則……”司馬彥瞧着他,那眼神直叫人渾身發麻,地上那人也開始哆嗦,翻湧着那腫成魚泡一般的眼皮使勁地點了點頭。
“你可是玄甲衛?”
“嗯——”那人咬着布巾用力的點頭,生怕對方接受不到他的信息。
“北境可是要兵變?”
那人的眼神倏然晶亮,随後又迅速暗淡無光,低垂着頭,默默地點着頭。
司馬彥朝身旁的子靳子谏使了個眼色,二人便共同上前給那人抹了脖子。
“日前祖母就收到了消息,鐵甲已過薊州,如今看來是快到都城了。”司馬彥自言自語,随後朝二人說道,“将此人處理幹淨,另外繼續盯緊西隅那幾個人。”
“喏——”二人齊聲說道,随後司馬彥轉身離開,走出門外輕點腳尖,掠過屋檐向榮溪堂的方向飛去。
回到宴席間,與衆人推杯換盞,高談闊論,一直在席間待到日落才回離秋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