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君在此陪我,那自然用不着外人在了,嶙公子你先下去吧。”
嶙先微微颔首,臨出門前又說道,“那奴家就先去城東赴約了,改日姐姐再來,奴家定好好陪您撫上一曲。”
“過幾日我提前讓家奴給公子您遞帖子。”
司馬彥在一旁看着這二人你來我往的,好不熱鬧,心中暗自不爽,隻在那榻上拂袖拍榻,弄出好些陣仗。
隻是那二人卻像毫不在意一般,繼續默默告别,嶙先從懷中掏出一支用綢帕包裹着的發簪,走到端木雲頤跟前。
端木雲頤從裡屋出來時頭上隻别着那支碧玺簪,嶙先從綢帕中拿出的卻是一支湛藍的銀點翠鑲藍寶石簪,比起這支碧玺更透亮深邃。
“這支發簪是姐姐上次來落在這的,我想定是姐姐很珍貴的物品,就給收起來了。”說罷,不由分說便幫她别到發髻上去。
司馬彥遠遠地看着她低下的頭臉上似乎閃過一抹绯紅,看着對方的手撫上她的發髻時心情不由得開始躁郁。
“還是讓我來吧,給夫人簪發是為夫的職責。”低沉的聲音遠遠地從榻上傳來。
話音剛落,人就已經來到跟前,司馬彥從嶙先手中接過那枚藍寶石發簪,輕柔地将它插進腦後的發髻。
“這不是我前些日子送你的點翠藍簪嗎,我說近日怎麼不見夫人戴,原來是丢了,還得多謝這位公子幫忙收起。”
端木雲頤聞言錯愕地看向他。
嶙先忙笑着說道,“舉手之勞。”說罷,甩開衣袖便轉身離去,隻留下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端木雲頤朝一旁的随從使了個眼色,桑知便上前說道,“殿下,是否該喚車了,天色垂
暮,我們該回府了。”
“好的,準備回府吧。”端木雲頤借勢連忙轉身,避開眼前的司馬彥,“夫君,是一起打道回府還是……”
“自然是一起回府,祖母院裡來人傳話,讓我們今日過去用膳,現在趕回去也還來得及。”司馬彥兀自給自己倒上一杯茶,不緊不慢地說道。
“要去祖母院裡用膳,夫君大可盡早提醒。”端木雲頤語氣中帶着一絲怒氣。
于是,幾人又匆匆從樓上下去,車夫早已在青樓門口候着。
臨走前,司馬彥仍不忘意味深長地盯了一眼裡屋,看見屋内的陳設和桌上的妝奁,不禁又擡起頭看了眼端木雲頤頭上的發簪。
上了馬車,車廂裡隻有他們二人,司馬彥将随從都趕去了他的馬車。
隻見一輛金碧輝煌的朱輪車在路上飛馳,從蘇合巷口穿過朱雀街,再繞出街市向城西駛去,像極了在奮力追趕落日。
出了主街市後,街上就沒有什麼人了,行商走販統統挑着扁擔,推着獨輪車往城門外奔去。
“你看那對夫婦,白天一起出門賣點小吃食,晚上再挑上扁擔回城外村頭的家。”
司馬彥撩起圍簾,望着窗外一對步履蹒跚的老人說道。
“夫君這是何意?”
“這種小日子倒也潇灑得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雙人共白首。”
“夫君的日子不是比他們的更惬意,何止一雙人,還可以兩雙人呢。”
“本公子與你說不通,”司馬彥氣餒,又接着說,“難道夫人已經準備好了兩雙人,三雙人?剛才那個嶙公子也是其中之一?”
端木雲頤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順着他的話說道,“夫君覺得嶙公子可好?可願與其共……”話音突然止住。
現如今可不再是當初的女帝執政時期,那時候的女人地位崇高,貴族女性幾乎都娶夫納君,每家每戶都好幾個夫君。
“共什麼,夫人不妨繼續直說。”司馬彥努努嘴,繼續問。
知道她一時情急失了言,司馬彥忍不住想要挑逗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