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是第一個疑點,第二個呢?”
王栩突然開口道。
小周點了點頭,将畫面切換到海洋中央那張截圖并将其放大,那些不規律的魚群似乎遵循着某種特殊的軌迹在重複運動。通過對路徑的描摹,小周拿出了一張紙,“這是我根據他們的行動軌迹描出來的,是他們傳遞的信息。”
那張有些皺巴巴的紙上清晰的寫着幾個單詞,王栩湊過去,幾乎沒任何阻礙的念了出來。
“垃圾。”
隻不過,罵的是誰?
小周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耐人尋味,祁陽似乎覺得這種手段有些幼稚,連頭都沒擡一下。至于李桉,他正在埋頭吃飯,雖然并不算狼吞虎咽,但總給王栩一種他很餓的錯覺。明明很餓的是自己或者小周才對吧。
他将目光從投屏上轉移到菜上,選擇夾起一勺肉末茄子,隻是還沒來得及塞進嘴裡,祁陽猝不及防地将畫面調到了第三個疑點,之前在山上面莫名出現的屍體。
王栩看着那張高清□□的屍體大頭特寫,嘴裡的茄子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臉上的表情格外精彩。
小周看着他吃癟的表情,笑的前仰後合,對自己的惡作劇滿意的不得了。
“這具屍體的問題在于,這位是我們的熟人。”
一句話,又把好不容易要把茄子咽下去的王栩哽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桉和祁陽兩人也是一副愣怔的模樣,又覺得安心了一些,大家都沒反應過來怎麼說都比隻有他一個人轉不過來要好。
李桉停頓了一會,大概是腦子裡已經有了人選,卻不太肯信地将那句疑問從口中擠出,“是... ...組長嗎?”
組長,丁景程,李桉和祁陽的老師,建立組織的元老級别玩家。
李桉名義上是小組的組長,但其實把時間往前倒退一兩年他隻是臨時組長。那一年丁景程失蹤,不管是遊戲内部還是外界都找不到一點關于他的蹤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一個并不内向孤僻的人就這麼消失了,沒有一點音訊。
曾經他們也以為組長是惹上了什麼麻煩,所以退出遊戲回家過正常人的生活了。但當祁陽借着慰問的名義去往丁景程家人居住的醫院時卻被告知病人幾個月前就突發疾病離世了,因為沒有家屬認領遺體還擺在太平間。
丁景程最是在意家人,他對家人的愛不比拿命去賭的李桉少,所以他一定不會不管家人的屍體,更不會... ...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死了。因為他的離世,他的家人作為社會關系網中最密切的部分必須被鏟除,所以一場“疾病”帶走了他一家老小的生命,除了幾具冰冷的屍體外什麼都沒有剩下。
猜到這樣的故事背景的祁陽怒不可遏,但醫院處處是眼線,她隻在回到組織後才将這樣的猜測告訴了李桉。
自從丁景程離世,組長的位置一直空缺,組織迫切的需要一個領導,于是李桉對外宣稱組長外出,在外出期間自己作為代理組長履行職責。
話是這樣說,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都會發現組長已經幾年沒有出現過了,在大衆的印象中這個人和沒有出現過一樣,N9的組長自始至終都隻是李桉。
對這個組長,王栩知道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關于他的錄像觀看量都少得可憐,隻能從模糊的畫質裡勉強辨認他的身影,一個并不年輕并不挺拔的身體。
那具身體到目前為止沒有找到,如果說屍體是他們的熟人是一個好消息的話李桉最快想到的就是他了。
小周搖搖頭,“很遺憾,不是組長,是我們之前的搭檔。”
祁陽看上去有點失望,但到底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這位大大咧咧的前輩就恢複了平常的樣子,“意料之中啦,如果他這麼容易就被找到了反而顯得我們很菜呢。對于他來說沒有消息就是一種好消息。”
隻要沒有消息,就意味着他仍有可能活着。
李桉點點頭,重新審視起那具腐敗的屍體,從鑒定報告能得到的内容實在有限,他們能判定這是他們的熟人也隻能通過一點細枝末節的東西。但說到這裡就産生了另一個問題,組内成員的信息并不隐秘,可以說稍微有心一點的人就可以找到,更何況遊戲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信息收集庫,這所有的謎團到底是系統内部人員所為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家所為,依然是一個萦繞在心頭等待解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