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手下将申妍抓起來,嚴刑拷打,他們囚禁了她整整41天,逼得這個女孩無數次心理崩潰,可就是沒有。
就是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這個時候,西爾芙和她見面了。
那是她們第一次見面。
申妍被綁在柱子上,雙手被反剪着,無法移動分毫。
她從滿臉的血迹中睜開一隻眼,向西爾芙看去。
她發誓,她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
在看到那一瞬間,她愣在了原地,幾乎忘了自己身處何方。
這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小姐」了,申妍想。
她穿着一身深綠色的長裙,一頭柔順的發絲披在胸前,踩着一雙小皮鞋踏進他的刑房,高傲,又帶着幾分迷人的冷漠。
仿佛萬千華光一下子湧入這個陰暗而逼仄的刑房,和她一比,她是如此的狼狽。
對方踩着她的血進來了。
她想,她把她的鞋弄髒了。
她不由在她面前有些羞愧,下意識低下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臉。
對方那雙小皮鞋卻停在了她面前,那人朝她伸出手,擡起了她的下巴,逼迫自己看向她。
“你叫什麼名字?”
申妍一愣,看着對方那雙宛如上等綠寶石般剔透的眼瞳,下意識回答:“……申妍。”
她清晰的看見,在自己說出這個名字後,對方那雙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瞳明顯顫了幾分。
“我改變主意了,”西爾芙回過神,替她擦去流進她眼中的血迹,吩咐一旁的人說道,“把她松開。”
縛着她的繩索驟然一松,她一時沒站穩,一個踉跄,是對方伸出了手,扶住了她,絲毫沒有嫌棄她身上的髒污。
那人幹淨的眼瞳似笑非笑,勾起那抹櫻粉的唇:“從今以後,跟着我,你願意嗎?”
帝國不會放過她,隻有這個女人可以給他一處庇護所。
可自己今天這個處境就是拜對方所賜,換做任何人心裡都會憋着一口氣吧。
所以她一定是鬼迷心竅了,才會答應。
或者,是被這個女人的人格魅力折服了,不然她身上還痛着的,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答應了她,還為她賣力這麼多年。
她那時候,即便在西爾芙身邊,也什麼都幹不好,别人射擊十個能中九個,她隻能中一個。
後來,是對方和她說了一句話。
“為什麼會做不好?”
“我就是做不好,太難了,我可能不适合訓練……”
“錯了。”西爾芙拿起槍塞到她手裡,又握着她的手指向遠處的靶子,“不是你做不好,是你不想做好,你害怕真正上戰場。”
“心理學家阿爾伯特曾提出過一個觀點,一個人對自己的能力的判斷,會直接影響他面對挑戰的努力和堅持程度。”
“做任何事情之前,要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咔。
西爾芙扣下扳機。
正中靶心。
她松開申妍的手,替她換上一輪子彈,又重新遞到她手裡。
“事實上,從你作為申睿女兒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就注定是一片戰場了,你不可逃避,所有人的槍口都有可能對準你,隻有你自己不會。”
“現在,拿起你的槍保護你自己。”
申妍面色一正,重新端起了手槍,微微眯起一邊眼睛。
申妍淚眼婆娑,現在,西爾芙又把當初那支槍塞到了她的手裡。
“一定要這樣嗎?小姐。”
西爾芙搖搖頭:“溫叔給了我轉變,我不想強迫你做任何事情,現在不是當初,這把槍,你可以拿,也可以不拿,無論你怎麼選,作為你的姐姐,我都會支持你。”
申妍閉上眼睛,努力傾聽着自己内心的聲音。
片刻後她睜開眼,目光以已由迷茫變為一片堅定:“我願意,姐姐,你們沒完成的事,我願意聽你你們想要看到的,我願意替你們去看。”
西爾芙松了一口氣:“謝謝你,阿妍,這是我最後留給你的禮物,一個屬于你的太平盛世。”
“從今往後你不需要做不想做的事,不需要再拿起武器保護自己,因為他們,會替我保護你。”
“姐姐……”申妍無言,隻能抱住她。
她無比痛心,一天之内他,她竟要接連失去兩個重要的人,可她也知道,她沒有辦法改變,而這,是最好的結果。
西爾芙松開她,擡手撫上了她的頭頂,朝她柔柔的笑着,一如初見:“沒有姐姐,你的生活一樣會很精彩,加油!”